朱和圳教训道。
白养粹一时哑口无言。
他也是受过兴明社教育的人,从入军校开始,就被训导官天天教,焉能不知道这些道理?怎么会没有这些觉悟?
只是他自己实在是难以遏制自己的欲望而已,或者说,内心里,他就只是想做个现实主义的人,而不喜欢有什么理想。
可偏偏能管他的人都是理想主义者。
“这里有这么多汉人是怎么回事,另外,为何会发生走水的事,而且这么多汉人要被烧掉,是怎么事?举报者,可视为立功表现!会从轻处置。”
朱和圳说道。
“我举报!”
杜立德这时候大喊了一声。
朱和圳看向了他。
杜立德则说道:“这些汉人的确是易国公从牙子手里买来的汉人,并逼着他们做了自己的奴才,然而因为朝廷东厂、锦衣卫、都察院这些官衙要来各藩国设立分支机构的消息传来后,学政高士奇就建言,把这些汉人灭口,易国公也采纳了高士奇的建言,且决定用火烧之,而不至于留下踪迹。”
“姓杜的!你混账!大家好歹都是士林中人,怎能互相揭发告密?!你这个卑鄙小人!”
高士奇激动地叱喝起杜立德来。
杜立德回道:“当时大家在一起议事,非私下之事,不算告密,何况,你行此罪恶,难道还要我亲亲相隐吗?!姓高的,你也是受了新式教育之人,岂能不知时代已变,亲亲相隐已有违维护法治尊严之精神!”
高士奇听杜立德这么说后,脸不由得紫涨起来,肥肥的手捏成如包子一样的拳头,且一直盯着杜立德喘粗气。
杜立德这时候则看着朱和圳,满脸堆笑:“不知将军,藩臣刚才所言,是否能算举报之功?”
朱和圳点了点头。
“算的。”
“将军,在下也揭发,易国公买汉人的牙子是知府杜立德引荐的,另外,杜立德还在牙行入了股,不知道朝廷有没有查到,反正,杜立德的族人的确开有牙行,藩臣高士奇有招股书作为证据!”
突然,高士奇这时候也大声喊道,且道出了贩卖汉人为奴这条黑色利益链上的更多秘密。
杜立德这时候听后顿时就跳脚起来,先骂高士奇道:“姓高的,你这个傻叉!牙行,大家是合伙开的,利润大家分,你不想给你后代子孙多点钱花吗?!”
高士奇则冷笑道:“管那么多作甚!——高某只知道,你杜立德是一个奸诈下人,为了自己,不惜出卖朋友,既如此,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都他娘的闭嘴!”
朱和圳这时候大喊了一声。
然后,朱和圳伸手指向这两人,道:“你们,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都他娘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各藩国主,即便是正派的人,落在你们手里也会变成不正派的人!一群旧官僚习气没改掉的混账!”
朱和圳这么一骂,杜立德和高士奇都闭了嘴。
接下来,朱和圳则先安排了,这些差点白养粹烧死的汉人,到自己皇属军所部政治处登记,而准备被遣返回中土,留下登记信息则是为了将来便宜将易国藩主和藩臣的家产抄没后,对这些被易国藩主和藩臣压迫奴役过的汉人给予一定补偿。
然后,朱和圳才带着白养粹、杜立德等人进京复命。
“子韵!你们这是从哪里来?”
“咦,这不是易国公吗,也犯事了?”
随着朱由校开始派出越来越多的中央朝廷的力量,去整顿和管控分封在外面的各藩国,整个欧洲和西亚一带,锦衣卫、皇属军、东厂、都察院等朝廷中央官衙的人,在这些地方出现的频率也就越来越高。
而在朱和圳所领一部皇属军,押解着白养粹等回京之时,就因此遇见了在锦衣卫当值的宗室子弟朱由棍。
朱由棍还先和朱和圳打起招呼来。
两人都曾在锦衣卫名下的帝军军事学堂学习过,是多年的老同学。
感情一直都不错。
所以,朱和圳见此也笑起来,道:“你不都看见了嘛。——从易国而来,易国公强迫汉人为奴的事,已经被陛下所知,所以,我特奉旨来拿。”
朱由棍听后只瞅了朱和圳一眼:“那看来,你们皇属军接下来还有得忙啊,自陛下下旨着锦衣卫、东厂、都察院、内厂、礼部名下各大官报,在各藩国设分支机构,且派驻骨干力量去当地,以使朝廷和天下汉民对各藩之情况更了解后,已去各藩国的朝廷官校们,倒也因此发现了不少问题,像这种逼迫汉人同胞为奴,不是个别现象,甚至还有意欲篡改文字,不再执行汉化教育国策,开始信别的东西的,更有甚者,竟然有谋逆之心!”
朱和圳听后道:“如此看来,几年内怕是回不了马尼拉了。”
“回不了,回不了,以后只怕皇属军会成为各藩国的中央朝廷常驻军,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分封制迟早都得改为郡县制!或者说,最多各藩国分封之主以后就是有个有名无实的藩主,因立有大功或出身皇室贵族而只享受作为藩主礼仪上的尊贵和物质上的富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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