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过一个回廊之后,令他颇感不适的力量场终于淡化而去,更加令他感到放松的就是身后的乐迪安停止了她顾左右而言他的腻人话语。
塔高斯和伊贝赫站在那一小片门厅的正前,埃雷奥诺尔依旧隐藏在她那身终年不换的厚重法袍下,倚在身后的石柱上。
“虽然分别的时间并不久,不过我仍旧感觉到恍若隔世啊……”伊贝赫看见了走进来的弗朗西斯,顿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塔高斯魁梧的身躯紧绷着自己的军官服,淡淡地望着弗朗西斯,面无表情。
弗朗西斯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你身上所发生的变化,对于我黑色之翼来说,算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这不是我们所决定的内容。”
弗朗西斯略惊讶地望向姿态一成不变的埃雷奥诺尔,“埃雷。你这样说话,算得很重。”
埃雷奥诺尔伸出一根苍白的手指轻轻摇了摇,“判断这点的,除了你和那位大人,还能有谁呢?”她意味深长不置可否地说道,对着门轻轻一点。紧闭的石门伴随着一阵吱呀声滑开了。
“请进吧。”乐迪安在弗朗西斯身后轻缓地说道。
一股更为厚重的压抑扑面而来,让他迈开步子时颇感吃力。他略感吃惊的是,在那里面并不是他所想象军团长的休息室,而是另一条长长的走廊。在这条令人感到压抑至极的走廊中,靛青色的半透明砖石成为了构成墙壁和天花板的材料。在光滑的墙壁上,随处可见异样的金属仪器,伴随着刺耳的工作声响,令人作呕的气味弥漫在这片狭小的空间。在深黑色的地砖上,混杂了许多异常能量的生命能量和灵魂力量波动无规律地流淌着,不仅仅在感官中这里的一片空间令人反感,并且使人从灵魂的最深处,对这样的一片空间感到厌恶。
这是一片肮脏能量的遗弃之地。
尽管镶嵌在墙壁上的各种仪器正在全速净化着这一片被异种能量污浊的环境。但是很明显这里越聚越多的异常能量已经超出了净化装置所能够处理的范畴。再过些许时间,过于稠密的异种能量会使这里的环境出现恐怖的质变——弗朗西斯皱着眉头想着,黑暗精气在他周身形成一道环流。暗暗抵御着这一片肮脏的能量流动。
“哦!是弗朗西斯先生啊,快进来,那里还没有被处理干净。”
这是一个老者的声音,单单从声音上来听,就能判断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圆圆滚滚的老头,而且是看上去特别和蔼的那种。
果不其然。靛青色墙壁上忽然滑开了一道暗门,一个胖胖的老者穿着一身非常宽松的白大褂。看上去有些笨拙地挤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样式古怪的仪器。肮脏的能量立刻向其中涌去。不消一会儿,弗朗西斯就感受到周围的空气干净多了。
“你好,格里梅尔教授。”
“太客气了……太客气了……”黑色之翼的首席科学家连连摆着自己圆圆的脑袋,小小的眼睛被厚厚的眼镜片挡在后面,看不见他眼睛里究竟闪烁着什么样的光,“——奥尔卡小姐想要见您,老朽我可不能让您迟到,是不是?”
弗朗西斯只能苦笑几声,对格里梅尔歉意地笑了笑,然后径直走向走廊的最深处。这位为黑色之翼提供了绝大技术贡献的老科学家常年将自己泡在实验室里,做着各种各样另外人感到发指的实验。黑色之翼的每一位干部,包括塔高斯在内,都对格里梅尔的所作所为感到深深的钦佩和……不适。
而在弗朗西斯的角度来说,这位神秘的格里梅尔究竟在什么时候现身在黑色之翼,他迄今都了无所知,他似乎是在最开始就出现在奥尔卡的身边,远远比其他的任何干部的资历深厚得多。不仅如此,他有时能够从格里梅尔身上感到一种深不见底的神秘,这让他无形中对这位黑色之翼的元老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谁知道在他老花镜后面的眼睛里,到底能不能够反映出他的真实所想……
正当他经过格里梅尔身侧的那道暗门时,另外两个人影从格里梅尔身后钻了出来。尽管他仍旧年轻,不过相比较于那两个看上去并不比他小多少的孩子来说,弗朗西斯显得成熟许多。站在格里梅尔身后的那个孩子披着一身黑色之翼制式法师袍,手里握着一柄装饰着一对黑色翅膀的奇异法杖,非常安静地站在格里梅尔身边,黑色的背景下,他显得有些纤瘦。而站在他身后的那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家伙却壮实得多,伸着脑袋好奇地四处打量着周围奇特的环境。最令弗朗西斯感到疑惑的就是他额头上一道淡金色的符文和伸出蓝金色头发的一对小小的……角?
弗朗西斯把自己的目光在那个年少法师身后的那个小孩子身上,那波动着一种奇异的感觉。感受到了他目光的注视,那个更小的孩子扬起头。毫不胆怯地与弗朗西斯对视着。弗朗西斯一惊,因为在那对墨蓝色的眼睛里,他看到的是一道狭长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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