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从堂少爷这里打听不到什么东西了,赖嬷嬷便不想过多停留,将文书收起便告退回府。
“嬷嬷还带了这么多人来拿出继文书,结果根本没用上。堂少爷看着憨厚,也是个有眼色的,知道他反抗不了侯府,还不如痛快拿出来。”
马车里,丫鬟一边给赖嬷嬷捏肩,一边吐槽。这堂少爷看着浓眉大眼,没想到骨头软的很。这出继文书对大小姐多重要,竟然这么轻易就给了府里。
这下子,没了出继文书,看大小姐还如何张罗出继之事。就算有皇后做靠山,也不能凭空跟侯府断绝关系。
一时间,小丫头不知是该对大小姐幸灾乐祸,还是对堂少爷怒其不争,将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拱手让人。
赖嬷嬷听小丫头这么说,倒是缓解了刚才在堂少爷那里的不自在,亲昵的拍了拍小丫头的手,“就你聪明。也对,任大小姐和堂少爷有什么打算,没了这出继文书,也翻不出浪来。总不能,祖地族长亲自来京城促成出继之事。”
听赖嬷嬷这么说,小丫头倒有些迟疑,“奴婢看大小姐脾性,应该是被人宠着长大,所以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祖地的族长既然这么宠爱大小姐,万一真的来京城,给大小姐撑腰怎么办?到时候大小姐有皇后做主,有族长出面,出继之事恐怕就八九不离十了。”
听这小丫头说话,竟然条理清晰,思虑周全,显然不是一般的丫鬟。
赖嬷嬷满意的拉过小丫头的手,将丫头额前两缕碎发拨开,细看这丫头,竟然是个皮肤雪白,眉眼精致的女孩儿。
赖嬷嬷越看越满意,开口又带着一丝教导,“你顾虑的很对,但是你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祖地之人,从当年急流勇退,回沧州府后,便从没有再回到过京城。大小姐再受宠,一个女娘,族长怎么可能为她破例?这沧州府距离京城,可不近哪。千里迢迢,就为了成全大小姐一时的怨怼胡闹?”
赖嬷嬷说着,摇了摇头,看向小丫头认真道,“你们女孩子,尤其是受宠爱长大的漂亮女孩儿,总是容易高看自己,将一点点小事看得比天还大。等你们到了岁数就会明白,这世间事,不过如此,很不用较真儿。就像当年的霍夫人,那是何等的天之骄女,就是太较真儿,落得个早亡的下场。你看杨夫人,同样是侯爷背叛,她就能容下桐姨娘在府里,如今不是尊为侯夫人,儿女双全?”
说着,赖嬷嬷抓紧面前女孩儿的手,紧盯着她道,“当年的侯夫人杨氏,也不过是个破落户,甚至比不上你如今。这世间还长,世道变迁,谁能保证,你以后的出息,比不上杨氏呢?侯爷虽年岁大了些,可正风华正茂呢。”
赖嬷嬷点了点小丫头,小丫头被赖嬷嬷说的羞红了脸,越发又多了几分颜色,十几岁的年纪,便是赖嬷嬷看着,都难免怜惜,更别提侯爷了。
“都是嬷嬷怜惜,奴婢以后,定然将您视为亲母。”
小丫头小声保证道。
赖嬷嬷满意一笑,“以后我还要指望你呢,自然用心为你筹谋。你也不用心急,就跟在我身边。当年杨氏跟在老夫人身边,就勾的侯爷上了心。这男子哪有不偷腥的,你却不能让他轻易得手,就跟在我身边,时时出现在侯爷面前,日子久了,总有你得偿所愿的时候。等你成了侧室,甚至…,嬷嬷后半辈子,可就靠你了。”
赖嬷嬷越说,声音压的越第,到最后,已经几不可闻。
小丫头就在赖嬷嬷身边,自然听到了嬷嬷的“不可说”,心中越发火热。
她自认为颜色比杨氏还要出彩,又有嬷嬷筹谋,前程不在话下。当年杨氏能取霍夫人而代之,那她为何不能呢?毕竟,她可比杨氏年轻的多,更耗费的起。
四皇子曾说程侯府没了底线,规矩乱的很,程玉关进了侯府,便深居浅出,一旦有机会便要跳出侯府,这内里,自然有缘由。
…
赖嬷嬷回去交差不提,学武巷内,程琅送走侯府一干人等,便来到院墙之下,一个旱地拔葱,竟翻过墙,来到隔壁院子。
这里明显比程侯府安排的院子宽敞的多,还是个两进院子,程琅一落地,便有劲装下人迎上来。
“三公子。”
程琅摆摆手,哪里还有在隔壁那憨厚寡言的模样,分明是个杀伐决断的果决模样。
他快步走到正堂坐下,接过下人递来的书信。
一目十行的扫过,赫然是程玉关如今境况。
“小妹进宫了?”
程琅开口。
下人肃然回禀,“是,昨日进宫赴宴,便没有再回程侯府。想来是大小姐觉得皇后娘娘可以为她主持出继之事,所以留在宫里。”
程琅点点头。
“父亲呢,走到哪里了?”
程琅又问。
下人立刻将一条信纸递给程琅,“昨日消息传来,老爷一行已经到昔阳了,再有三五日,就该到京城了。”
程琅闻言,点了点头,抬头目视皇宫方向,“也不知小妹在宫里如何。早说让她和我和父亲一同出发,到侯府要求出继,小妹偏要独自先行。万一有差错,岂不是白白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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