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勤便在河边平地招呼程琅。
他们一行是坐马车出来的,程琅骑马,便分开行动,到河边才汇合。
河边一行十几人,见程琅带人骑马过来,有几个撇了撇嘴。
“王兄。”
程琅只当没看见某人撇嘴,下马走到王勤跟前道。
王勤自然没看见自己身后众人情状,见程琅自己来,虽然有些失落,却还是很快调整好,脸上漾起笑容,“程兄快来,这河里的细鳞鱼是春日美味,咱们今儿可要多钓几条。”
程琅脸上带笑,正要说话,却听一旁有人嘀咕,“北边来的武夫,懂什么风味儿,知道什么叫细鳞鱼吗?”
程琅看过去正要说话,王勤连忙从中撮合,“董兄,别这么说话,大家都在桐城,以后出去都是兄弟。程兄,董兄就是说话直,没什么坏心眼儿。”
王勤两边安抚,董文平撇了撇嘴,程琅则轻笑一声,谁也看不上谁。
见气氛尴尬,王勤连忙给众人介绍,“程兄,这位就是曹教谕的公子曹世友,他身边,是荆州学正的公子,刘则明刘公子,刘公子才跟着父亲从京城过来,说不定跟你能有些共同话题。”
王勤积极为程侯介绍自己的朋友。
曹世友只是微微点头。曹教谕无品无级,在当地却倍受读书人和县官乡绅追捧,就是因为当年的同窗好友多不胜数,有些甚至做到了京中六部堂官。
眼下刘则明刘公子的父亲刘学正,就是从京中堂官下方地方,任荆州学正。
如此一来,曹世友自然更加骄矜,不屑于和程琅一介商贾说话。
刘则明虽然是京城来的贵人,却最是平和,见程琅仪表堂堂,座下的马匹看着也神骏威武,忍不住攀谈一句,“听王兄说程兄也是北地人,老家是哪里?”
程琅这些年各地经商,自然知道花花轿子人抬人,场面话还是会说几句的。
“老家并州,比不得京城繁华。”
“并州?”
听到并州,刘则明心下一动。
京城这两年炙手可热的程将军就是并州来的,程琅又姓程,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关联。
还想再问一句,曹世友却走到刘则明身边,“刘兄,程家的石材铺子就在城里,你想聊也不用急于一时。但是眼下这细鳞鱼一条接一条的游走,你再不架鱼竿儿,就太可惜了。”
曹世友这么说,刘则明只好收起攀谈打听的想法,先钓鱼。
时下除了京城,别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娱乐项目。文人无非就是结诗社,三五好友聚集在一起,吟诗作对,附庸风雅,武人爱打猎,出城骑马追逐。在这之外,有些闲情逸致的人,便喜爱钓鱼,这爱好不分文武。一杆鱼竿便能打发一整天的光阴,从上到下,众人皆爱。
很快,几个人便架好了鱼竿,不再说话,下人也打发走开,省的影响他们钓鱼。
钓鱼是个需要耐心的活儿,王勤今日手气好,可能是心静,所以时不时上鱼,程琅偶尔钓上来一条,也怡然自得。只有董文平,自从来了,还没有上鱼,心里也越发焦躁。
他本来坐在曹世友和王勤中间,见王勤高兴的叫着又钓上来一条,心下一狠,竟然拿鱼竿往王勤这里甩。
程琅正看王勤炫耀手里那条鱼,他就在王勤后边儿,看到一个鱼竿儿带着明晃晃的鱼钩往王勤那里甩过来,一不小心那锋利的鱼钩便会甩到王勤身上。
若只是受伤就罢了,若是勾到头脸破了相,那可是耽误王勤科举的大事儿。
程琅眼疾手快,将王勤往自己这边儿拽,匆忙间,装有王勤钓上来鱼的桶都被撞翻。
王勤不明就里,“哎呦”一声,引来旁边曹世友和刘则明的关注。
两人一回头,就见董文平鱼竿儿上的鱼钩闪着寒光,从王勤头顶经过,好险没有勾到头。
两人也忍不住跟着惊呼一声。
见众人都被自己这一竿子吸引,董文平收起脸上的跟色,快速收起勾子,一脸担忧的看着王勤,“王兄,你有没有怎么样?都怪我,刚才一时急躁,甩竿子甩的急了些,我家里还有颗黄芪,是多年的老药,待回去了给你送去,补补刚才的惊吓之气。”
王勤家中是普通的书香世家,父亲也是秀才,开了一个私塾,专为小儿开蒙。母亲身体不好,常年需要黄芪等药材补气。
董文平这么说,本来还没什么的几人,除了不明就里的刘则明,其他几个都忍不住皱眉。
这董文平平日里阴阳怪气也就罢了,这次失误也无妨,但是失误之后不真心道歉,反而还在阴阳怪气,就让人看着不舒服了。
董文平瞧不上自己,程琅可以忍,大不了不来往罢了。但是他这么说王勤,程琅的脾气就有些忍不住了。
上前一步,将王勤挡在身后,程琅大眼瞪着董文平,“给勤哥儿道歉!”
董文平却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刚才不是道过歉了吗?王勤?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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