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程琅去前院儿,找来了石头程磊,让他去曹家把曹世友叫来。自己则带着王勤,在后院儿等候,打算一会儿曹世友来了,再说道歉之事。
流云噼里啪啦,摔摔打打的给王勤和三公子上了茶,便躲到一边儿,使人叫了小五过来。
“流云姐姐叫我,是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程家石材铺的东家,自然是程琅和程玉关两人。除了他们二人,还有个德高望重的老东家,负责荆州各地调货调配。
剩下的,便都是族亲跑腿儿。
族亲中,踏实有慧根的,跟在老掌柜身边,学打算盘算账的本事,没慧根的,就做打杂跟车的伙计,也是一份活计。
还有更机灵的,心眼儿活络的,自然往主子身边儿凑,以期以后能平步青云,做个管事之类的。
石头哥程磊,壮硕,义气,又有几分沉稳,便投了三公子的眼缘儿,凡是三公子在铺子,他定然伴随在三公子左右。
上次石头哥程磊酒后失误,让小五在程玉关面前漏了脸。
小五这两天正心里嘀咕,怕三公子回来,石头哥重获信任,他便要重新回去铺子打杂。
这会儿小姐的贴身丫鬟流云使人叫他,小五顿时来了精神,只要在找他,他就有表现的机会。
因此此时程小五有些瘦弱的身板儿站在流云面前,特意挺的直直的,想给流云姐姐一个好印象。
流云却没有注意小五明亮期待的眼神和挺直的腰板儿,而是左右看了看,招手让小五附耳过来。
小五弯腰,听了流云的吩咐,眼睛渐渐睁大。
…
守在程琅身边的石头程磊,见两人嘀嘀咕咕,皱了皱眉,也没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程家石材铺到底是男人的生意,以后要交给三公子打理,玉关小姐始终是要嫁人的。
所以他跟紧三公子便好,至于流云还有那个上蹿下跳的小五,程磊并没有放在眼里,视为威胁。
再小的地方,都有纷争,何况是程家石材铺这等产业。
有竞争,却没龌龊。小五想跟程磊竞争,却被程磊懊恼的忽视。
…
过了好一会儿,曹世友出现在程家石材铺,相比于王勤的坦然,曹世友面上,则有些尴尬。
“曹兄来了,好了,等我召齐人,曹兄和王兄当面赔个不是,以后大家见面,就该说说该笑笑,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程琅起身,来到曹世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然后转身吩咐程磊,“石头,去把那天在店里被带走下狱的伙计们过来。”
程磊那天并没有在店里,不知道都是谁被带走,但是好在程家有玉关小姐制作的值守表格,就挂在铺子里,程磊早得了名单,这会儿把人聚集过来。
这其中,首要的自然是小五和流云两个,还有两个平日里不太起眼,踏实做工的族亲。
四个人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站成一排,冷眼看着面前的曹世友和王勤。
王勤被看得脸上的笑变得僵硬,曹世友这个平日里大大方方的公子哥儿,这会儿却面露惭愧。
程琅觉得不对,出来给王勤和曹世友两个打圆场,“都是误会,再说,你们也是被赵巡检和于正明两个连累,要怪就怪他们两个,毕竟派遣官差上门拿人,只有他们两个可以。”
对于王勤和曹世友两个,程琅可以原谅,因为一个曹世友心有悔意,是被裹挟,另一个王勤,程琅和他相交甚笃,自然不会怪罪。
这次的事情,程琅将罪过都怪在了始作俑者刘则明,赵巡检和于正明身上,至于董文平,也是助纣为孽,为虚作伥,再加上他平日里嚣张跋扈,程琅自然不会多顾及他许多。
谁知,面前的几人却摇了摇头,最小的小五更是上前一步。
“公子此言差矣。”
冷不丁被反驳,程琅愣了片刻,诧异看着小五,“我哪里说错了吗?”
小五仰头,“您自然是说错了。赵巡检在桐城多年,兢兢业业,缉捕盗匪,桐城上下对赵巡检赞的多,骂的少,不能因为一时贪念,就说他活该下狱吧?”
不等程琅说话,小五接着又说到,“还有于知县于大人,于大人正统科举出身,在桐城兢兢业业,不过是心念功名,被人引诱,这才做下错事。若是小的说,于大人有错,却罪不至此。”
程琅眼珠子都瞪大了,“你这么说,难道是觉得,小妹这次是受了无妄之灾?亏小妹还时常在我面前夸你机灵,没想到你是这等没心没肺的!”
程琅指着小五骂道,然后又指着小五身后的两个老实伙计,最后看向流云,“你是小妹的贴身丫鬟,你也是这么想的?觉得赵巡检和于知县罪不至此?”
流云目光扫过带笑的王勤和尴尬的曹世友,“公子仁义大度,不跟朋友计较,甚至带他们过来亲自和小姐赔罪。那奴婢认为于知县和赵巡检罪不至此,有何不可?怎么,就许三公子大方,就不许我们大度?”
程琅脸都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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