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走在出宫的甬道上,程玉楼面上,不复未成婚时的天真自信,而是一脸的深沉。
青禾跟在这样的小姐跟前,心中除了忐忑,再无其他。
“妹妹如今这般,跟我可谓是同病相怜。”
突然,一阵声音传来。
青禾骇的拍了拍胸口。
宫廷深深又森森,小姐不对,侧妃又面色深沉。
青禾本来就心中惴惴,突然一阵声音出现,骇的青禾心嘣嘣的跳。
逆着夕阳看过去,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出现在对面甬道。
狭路相逢。
青禾眯着眼睛,想要看清那人影。
“竟然是她!”
青禾有些震惊的呢喃到。
当初程玉楼在清风楼心高气傲的许知蕴一顶小轿进宫,如今,却在这里相逢。
对面来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许知蕴。
青禾心中,想法莫名。
她看向自家小姐,某种程度上来说,竟然落得跟许知蕴小姐一样的下场。
“这是报应吗?”
青禾心底不自觉冒出这个念头。
就在青禾摇头,想要将这个念头甩出脑海时,却听自家侧妃,声音平淡无波的招呼来人。
“许小姐好久不见,不知有何赐教。”
显然,许知蕴是特意等在这里,等候程玉楼。
此时,许知蕴的身影已经款款来到程玉楼跟前。
青禾有些恍惚。
眼前之人,比之做姑娘时,雍容华贵许多。
做女孩儿时,许知蕴虽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比一般小姐贵女看着成熟,面上却还带着骄矜之气。
如今,看着雍容尔雅,仿佛褪去了棱角。
却让人不自觉要从心底唏嘘。
仿佛感叹一朵鲜花,没有好好盛开,便带了些腐朽。
青禾心底莫名叹息时,却见许知蕴的目光划过自己。
瞬间,仿佛被毒蛇盯上一般,青禾绷紧了神经。
“青禾,你先去备车。”
意外的,程玉楼十分默契的回头,对青禾说到。
显然,两人将“闲杂人等”支走,要说些“体己话”了。
“小姐…”
青禾不想离开。
许知蕴的心计,京中人都有领会。
显然,青禾不放心自己家侧妃,跟这样一个浑身都是心眼儿,不知何时就要被她卖了的人说话。
程玉楼却看向青禾,眼中满是淡然。淡然中,却是坚持。
青禾低头,“是,小姐。”
仿佛揣着七八只兔子在心口,青禾不安的离开,留下一对曾经的“姐妹”,如今“同病相怜”的人在狭长幽静的甬道中说话。
“妹妹如今日子过得不痛快,我是知道的。姐姐此番过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是来给妹妹排忧解难的,…”
仿佛裹着蜜糖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在甬道中,青禾只听了半句,便再也听不到声音。
不知是她离得太远了,还是说话的声音变小了。
总之,这一天,青禾总觉得自己在马车上独自等了许久,才等到自家侧妃。
“小姐,您可别听她的。她那个人,把人卖了,旁人还得替她数钱呢。咱们如今在五皇子府,虽不十分痛快,但是府上没有别人,您和五皇子,还是有感情的。别再节外生枝,葬送这眼下的大好局面。”
青禾迫不及待的拉着侧妃劝导。
“感情?大好局面?”
程玉楼不禁冷笑。
经历过当年的青梅竹马。如今被冷待,怎么可能是“好”?
见小姐冷笑不吭声,青禾不敢再劝。
她知道小姐心里不甘心,怕劝的多了适得其反。
只能看着小姐脸色,想着来日方长,慢慢劝导。
…
这边主仆两个在马车上,气氛僵硬。
那边,白老夫人到底年事已高,因此提前退席。
皇后娘娘体贴,特许白老夫人宫中乘坐轿撵。
白老夫人推辞,因此只坐着滑杆离开。
出宫的御花园南门处,狭路相逢,老夫人恭敬的下轿行礼。
“见过许美人。”
竟然还是许知蕴。
“程家姐妹前程似锦,本宫怎么听说,白老太爷近来身体不适,可是在为我那白妹妹忧心?也是,京城人杰地灵,白妹妹也到了择婿的时候。难道只能在老家胡乱许了人家,白白耽误白妹妹的好资质?”
一番话,说的白老夫人脸色更加沉重。
白老夫人知道,许知蕴来者不善。
京城人尽皆知。
当初,她棋差一招,输给了程玉关。
如今,显然是不甘心,不安分,想要重新搅动风雨。
若是以往,以白家的持重,必然不屑参与其中。
但是如今白家如落日余晖,辉煌不了多久。
偏偏又结下死仇。
这种情况,若是不好好打算,难道真的等白家太阳下山后,经历黑暗吗?
“许娘娘有何指教?”
“呵~指教谈不上。我到底年轻,比不得您老夫人筹算周全。不过我如今在宫里,里应外合,给您打个下手,还是顺手的。您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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