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的垂柳倒挂,已经有绿色的小苞抽出。
扬州的春天似乎已经来到了。
就是这风还似那剪刀似得的,刮得人脸生疼,湖边,一个个码头延伸进入湖中,一艘艘精美的画舫停靠在边上,有三层的,有五层的,最高的有七八层的,那真是如同一栋在水面上的移动城堡了。
宁雨柔的画舫在这瘦西湖上的数十艘画舫中只能排在中等,三层的楼船,里面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宁雨柔给画舫取了一个名字,叫做:“烟雨楼”。
很有意境,很美。
瘦西湖上的画舫有些是可以开动,有些则固定在某一处,不能动,可能一动就彻底散架了,船舱下面用粗木桩固定在湖底了。
烟雨楼这艘船是可以移动的,并且每年都还要花大价钱修缮一次。
烟雨楼内,除了宁雨柔之外,一共有二十几个姐妹,她们并不全都是隶属南衙。
但或多或少都有点儿关系。
毕竟同在一条船上,若不是自己人,宁雨柔是不会让她们上船的,另外丫鬟,厨娘,船工等等,一艘船上靠她吃饭的,有上百人之多呢。
这些人,都是隶属南衙,都是她的下属。
烟雨楼只招待文人墨客,除非是熟客,面生的客人,需要考验之后,方才有资格上船。
其实好多画舫都会用各种手段来拒绝一些不符合自己的客人,这就是店大欺客了。
不过有些人的确不适合进这些画舫消费,因为,画舫消费不低,有些每晚都是有最低消费的。
差一点儿的十两银子起步,好一点儿上百两。
烟雨楼也有最低消费,三十两纹银起步,而且烟雨楼的女子是卖艺不卖身的,除非是主动留宿。
其实就是自抬身价,大家都是这么玩的,有的明码标价,有的看心情,有自主选择权,不愿意,自然不能强求。
三层的画舫,一般一层是歌舞表演的大空间,二层、三层中间部分挑空,两边各分部七八间套房,装修就看主人的财力了。
有的画舫人数多,隔间就多一些,人少的,就隔间少一些。
罗兴带着熊大和熊二登上了船头甲板,被人拦了下来:“公子可有烟雨楼牌?”
“烟雨楼牌,没有,那是什么?”罗兴还不太明白规矩,他是来见宁雨柔的,又不是来寻欢作乐的,不过想要见宁雨柔,自然要进烟雨楼了。
“但凡我烟雨楼的客人都会发放一块牌子,作为日后进楼的凭证,公子若是第一次来,需要领一块烟雨楼牌,但需要一定的条件。”那小厮彬彬有礼的解释道。
“什么条件?”
“必须展示一门才艺,可以是留下一首诗词,一幅书画,或者演奏一首曲子,得到烟雨楼任何一位姑娘的认可,方可获得。”
“有意思,你们这样的准入机制很有意思,这样就能筛掉一些不符合伱们要求的客人。”罗兴呵呵一笑,“那如果有人代写呢?”
“诗词是可以代写,但书法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才学,这总无法代笔吧?”小厮呵呵一笑。
“不错,那好吧,我不善音律,诗词也非我所长,我就画一幅画。”罗兴道,“但是,我没有参照物,要不然,你里头请上一位姑娘过来,我照着她的样子画一幅如何?”
“公子稍等,我去问问?”
不一会儿,小厮出来了,身后跟着一位年轻女子,纤足袅袅,宛若一只行走的精灵。
“灵儿姑娘,就是这位公子要画画,缺少一位参照物。”
“公子有礼。”
“灵儿姑娘好,免贵姓沈,单名一个鸿,家中排行第七。”罗兴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
“沈七公子好。”
“灵儿姑娘,能不能找个地方,这里似乎不太合适作画?”罗兴一摊手说道。
“沈七公子随我来。”灵儿姑娘微微一点头,领着罗兴就朝里面走了进去。
画舫内此时客人已经不少,只是歌舞表演还没有正式开始,只是一些乐师在演奏一些欢快的曲子。
舞台之上,灯光溢彩,将整个空间映照的美轮美奂。
好家伙,这一晚上,只怕是灯光照明所用的燃料,就是一笔巨大的开销,如此,设置最低消费标准,也是应该的,否则,真的难以维持。
更别说这一支乐师队伍,就这么养着,每个月的花销也不小,还有侍女,厨子,护卫。
画舫上时常会有争风吃醋的事情发生,没有强有力的护卫镇场子,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镇场子的护卫可能四五品就够了,但护卫统领修为低了,那是不行的,少说也得是三品武师。
一个三品武师一年的薪酬少说三千两白银,这个地方的价码更好,说不定要翻上好几倍。
但想要做这个工作的,一般人还真不行,有些画舫跟城中的某些大势力或者帮派,宗门有关系,才能在这里做下去。
没后台,免谈。
罗兴没时间精雕细琢,但是他的素描出来后,还是惊呆了灵儿姑娘,那活脱脱的就是她本人,跟镜子的人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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