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紫霞,乃一日之始,最是精纯。”崇景笑道:“若每日采之,则大有裨益!”
“原来如此!”崔云英笑道,当时道家的学说流行十分广泛,像崔云英这种世家子弟,虽然自己不曾修行,但也读过一些道家学说的书籍,知道紫霞在道家修炼理论占据极为重要的地位。这位崇景道人是有真本事的。她看了看老道的手臂:“道长,妾身前些日子听说你伤了手臂,现在看来已经大好了!”
崇景听到崔云英提到自己的手臂,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有劳夫人问候,那不过是点小伤,早已经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崔云英上下打量了下崇景,突然笑道:“道长,你这些日子在府里,过得可还好?”
“甚好!有劳夫人挂问!”崇景有些不解的答道。
“那就好!”崔云英笑道:“道长,我与大将军有个孩儿,年方五岁,我和大将军都疼爱的很。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身子骨还有点弱。我听说道长您这养气摄生之术甚佳,可否传授我那孩儿一二?”
“这个——”崇景露出一丝苦笑:“夫人容禀,并非在下吝技自珍,实在是这养气之术须得五脏长成之后方可习练,不要说贵公子今年才五岁,便是我那道童现在也没有得到传授的。”
“哦!”崔云英笑了笑:“那道长可有什么孩子可以练的,便教传授一二!我对道长的本事倒是钦佩的很,只是拙夫还不知道!”
崇景听到这里,如何不知道崔云英是想要把自己拉到他儿子那边去。但问题当初那姓曹的一出手就伤了自己的胳膊,谁知道这是谁的意思?自己若是不明就里的留下来,那姓曹的该不会要了自己的命?
“夫人!”崇景笑道:“大将军身边卧虎藏龙,尽是奇才异士。贫道这点低微本事,如何敢献丑!”
崔云英眉头微皱,她也没想到自己开了口,这道人竟然还会推辞,难道是自己看岔眼了,这道人并无什么真本事?可若是真的如此,那岂不是更应该骗个大将军公子老师的名头吗?这样招摇起来更方便些?想到这里,崔云英咬了咬牙,作势向崇景下拜:“道长不允,莫不是以为妾身心不诚吗?”
崇景见崔云英肩膀微动,小腿向前,便知道对方要下拜,赶忙抢先伸出一扶,对方就拜不下去了,苦笑道:“夫人何必如此,贫道答应便是,不过贫道有句丑话说到前面。贫道传授之时,旁人不得在旁,而且贫道与贵公子之间并无师徒名分,贫道只是贵府的客卿,如何?”
“第一条那是自然!”崔云英也曾经听说过一些关于道家秘传的说法,有些精要之处,只有师傅知道,弟子知道,第三者都不得在场:“不过既然道长肯传艺,便是老师,为何又不要师徒名分?”
“夫人有所不知,贫道是方外人,贵公子却是大将军的嫡子,身份尊贵之极。”崇景笑道:“以贫道根基,若是当了贵公子的老师,只怕受不得这等福气,反受其害!”
崔云英再三劝说,崇景却坚辞不受,她见其态度甚为坚决,也只得作罢:“也好,道长既然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了,便依照道长说的办吧!”
两人约定了上门传授的时间,崇景便回到住处,刚刚入门,外间便来了数人,说是依照崔夫人的吩咐,给二位道长送礼的。普善上前一看,都是些平日里用的吃穿用度之物,只是物件之精美品质远胜平常,他又惊又喜,待到送礼人退了,对崇景道:“师傅,那崔夫人今个儿是怎么了,为何这般厚待我们?”
“福依祸所依,祸兮福所倚!”崇景冷哼了一声:“你只看到衣物华美,却没看到后面的祸事!”
“什么祸呀福呀的?师傅你的话好难懂,人家好心,布施我们两个出家人!你却念叨这些,难怪这辈子总是受穷!”
“你——!”崇景被弟子气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半响之后方才骂道:“不成器的东西,你以为这些东西是白来的?今早为师我在那块‘制怒’石上做功课,正好碰到这崔夫人,被她逼得答应传授她儿子养气之术,这才有这些东西!”
“这不是好事吗?”普善眼睛一亮:“老师您收了崔夫人的儿子当弟子,有了王大将军的亲儿子,那您弘法传道的事情岂不是事半功倍?”
“无用的蠢物!”崇景怒道:“你忘记了你师傅这一门的规矩吗?都是师徒一人,单线相传,我若是收了那崔夫人的儿子当弟子,你怎么办?”
“我——?”普善闻言一愣,他摸了摸后脑勺:“那我让给他便是了,反正他是王大将军的儿子,肯定比我更能弘法传道!”
“你倒是大方!”崇景冷笑了一声:“你将本门单传弟子身份让与他,那你这些年来学得的东西要不要让给他?”
“这——”普善顿时哑然,他也知道老师这一脉讲究的就是“法不外传”,老师讲授给自己的很多东西都是口口相传,不落文字,如果老师收了那崔夫人的公子为弟子,那唯一不让秘密外泄的办法只有杀了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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