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说!”刘二虎笑道:“本州祭酒就在昌隆县长兴里,姓李名长兴,他若是知道关中同道竟然不远千里而来,肯定高兴的很!”
“好,我们这就去找他,那二虎兄,就此告别了!”护良向刘二虎拱了拱手。
“告别了!”刘二虎拱手还礼,转身上马而去,那四名兵士也翻身上马紧随而去。看着刘二虎远去的身影渐渐在雨雾中消失,护良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侯莫陈平!”
“末将在!”侯莫陈平躬身道。
“分你一半兵马,你速速前往昌隆县长兴里,将道贼首领李长兴拿下!”
“喏!”侯莫陈平应了一声,却没有离开:“公子,要不我们俩还是掉个个吧!擒拿贼首之事由您去做,尾随贼人刘二虎,扫荡各地贼人之事就交给末将!”
“眼下时间紧迫,侯莫陈平你听命行事就是了!”护良道:“否则军法无情!”
“好吧!”侯莫陈平无奈的点了点头:“公子你千万要小心行事,若是遇到变故,那就暂退,千万不要逞强!”
“嗯!”护良也知道侯莫陈平都是为了自己好,笑道:“侯莫陈平你莫要担心我,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原来护良与侯莫陈平二人方才在外边商议,这蜀中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经历什么战乱了,各州县的本地防卫松弛,像绵州城里现在估计也就一两百弓手(类似于今天的警察)加上两三千临时拉起来的壮丁,这点兵力拿来守城墙都勉强,要想镇压外头动辄上万的天师道鬼卒,根本就是做梦。
而护良带来的这四百骑兵虽然都是精锐,但是长途跋涉而来,人困马乏,又在下雨,土地松软,不利于驰骋,角弓的威力又大减,这等于废了这些北地骑士至少一半的武功,一个不小心,这四百骑兵都得折在这里。所以两人打算来个有心算无心,分兵两路,一路直扑这州道贼的首领,擒贼先擒王;另一路则按照刘二虎身边士卒留下的标记,远远缀在后面,刘二虎送一家信,他们就跟在后面灭一家,就这么一路将绵州的道贼尽数荡平。
显然第二路的任务变数要多多了,也艰难得多,侯莫陈平原先想自己选第二路,而让护良选相对容易的第一路,却没想到护良竟然直接要了第二路。
雨渐渐停了,不过院子里依旧是一片烂泥地,士兵们正在收拾帐篷和战马,口中咀嚼着干粮。为了避免被刘二虎发现,护良带领的第二队人马故意等到落后了半天路程。士兵们一边整理鞍袋,一边笑嘻嘻的互相嘲讽,这在军队中是常有的事情。
“昨晚你的弓烤干了吗?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弓,用不着!用这个就足够了!”被询问者拍了拍自己腰间的双手大刀:“在长安呆久了,这刀都锈了!用箭射这些道贼都是浪费,因为他们比咱们得箭便宜多了!”
士兵们发出一片哄笑声,这些跟随护良来蜀中的将士们根本就没把眼前的敌人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这些连盔甲都配不全的贼人们根本配不上“敌人”这个字眼,只是一些等待收割的战功罢了。而这次他们将在大将军的亲生儿子,未来的天子妹夫眼前作战,只要立下战功,就无需担心会被人贪墨了,自然士气高涨的很。
“天气不错,雨已经停了!”护良低下头,以避免脑袋撞到低矮的房檐,他已经吃过早饭了,鞋和外衣也烘干了,经过一夜的休息,他觉得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状态好的出奇。他走到自己的战马旁,翻身上马,宏亮的嗓门压过了所有的私语声:“所有人,上马讨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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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六起事!我记住了!”蒋奎的个子不高,但肩膀宽厚,肚子隆起,就像个大木桶,他攥紧拳头:“照我说,咱们早就该起事了,李祭酒就是太小心了。不过现在也不晚,拿下了绵州就切断了成都和剑阁的通路,长安要再想派援兵来,就得绕远路了!那时范大祭酒怎么也得给李祭酒一个绵州刺史干干吧!”
“那时!”刘二虎笑嘻嘻的说道:“只怕还不止,你看看我身后这四个护卫如何?”
蒋奎往刘二虎身后看去,只见他身后四人个个身形精悍,鞍袋上挂着角弓胡禄,满脸杀气,蒋奎与其对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好厉害,这是哪家的兄弟?我怎么不记得李祭酒麾下有这等人物?”
“嘿嘿!”刘二虎笑了笑:“这几位是关中来的道友!”他便将自己半道上遇到护良一行人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讲述了一遍,最后道:“你想想,从天上掉下来四百骑兵来,这不是老君显灵?还有,咱们在剑南闹,关中的道友这么一起事,岂不是应了那句揭语?这两桩事情都落在咱们绵州,李祭酒会只一个绵州刺史吗?”
“对,对!”蒋奎笑的已经合不拢嘴了,这次天师道起事,虽然打的是“老君转世,李弘为王,天下安宁”的旗号,但上层其实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据有全蜀之地,至多加个汉中,关起门来当土皇帝。说白了口号是口号,实际是实际,范长全们对于自己发动的“鬼卒”们到底有多大战斗力还是有数的。但一旦关中地区的天师道也起事,还能派出这么精悍的人马来蜀中,那就说明朝廷的统治核心区域也已经被天师道渗透成筛子了,很快就要自顾不暇了。如果两地的天师道能够联起手来,那张“老君转世为李弘,应有天下”的大饼似乎也可以吃到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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