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文!”
“对,就叫这个名字!”王文佐拊掌道:“他母亲是叫许才人吧?已经过世了,对不?他出什么事情了?”
“是这么回事,饶州刺史上奏朝廷,说鄱阳王勾结妖人,私习天文数术,有谋反之嫌!”
“什么?”王文佐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个月七日!”曹文宗道:“正好我一个弟子在当地游玩,得知此事后立刻传来消息,算来奏疏应该刚刚到长安!”
王文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退隐回范阳后,将曹文宗召回身边,名义上是教授家族后辈的武艺师范,暗中却担任间谍机构的头子,派出许多密探前往四方,打探各种情报,直接对王文佐本人负责。
“你觉得谋反之事是真是假?”王文佐问道。
“多半是假的!”曹文宗低声道:“先帝七个月前驾崩的,太子随之登基,饶州刺史换人,接着就鄱阳王谋反,这一系列事情也未免连着太紧了吧?”
王文佐无声的点了点头,李弘虽然得了中风之疾,躺在床上不能说话,但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太子只能是太子,皇后也只能是皇后,对鄱阳王下手总是不太方便;而李弘一死,太子就成了天子,皇后也变成皇太后,再想弄死这个鄱阳王就是举手之劳了。更不要说这饶州刺史实际上还兼着监视鄱阳王的狱卒,皇后换人说明前面那个可能不太听话,所以才折腾了七个月,不然恐怕李弘刚刚下葬,就下手了。
“再怎么说鄱阳王也是先帝的骨血!只凭饶州刺史的一张奏疏也是不能杀的!”王文佐沉声道:“恐怕还要往返折腾几次!”
“郎君说的是!”曹文宗道:“不过这件事一处,明眼人就都明白皇太后要杀他了!”
“做了亏心事,不斩草除根,怕是睡不着觉吧!”王文佐冷哼了一声:“先不急,你派几个得力的人去饶州先看着。”
“遵命!”
送走了曹文宗,王文佐也再也没有继续看报表的心思。若非曹文宗提醒,他都快忘记了李弘还有这么一个儿子。几个月前他轻车简从,回到长安,参加了隆重的葬礼,刚刚升任皇太后的前皇后还对他大加褒奖,又一次升迁他为河间郡王、检校仆射。但加官进爵弥补不了李弘的死,在王文佐心中,将他和李唐王室联系起来的最后一根纽带已经不复存在,他拒绝了朝廷的赏赐加官,以老疾为理由,在葬礼结束后的第二天就上船回到河北,回到自己的事业之中。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么快李弘的儿子又把自己扯回现实的漩涡之中。
“其实这件事情我不必管的!李弘离世之后,我就下定决心专心把自己知道的现代科学技术尽可多留一些,并开拓新殖民地。至于长安那边,只要不闹得天塌下来,我就不管,再说不是还有护良在吗?我又何必插手呢?不错,那李守文的确挺可怜,但帝王家本来就是这样的,既然享受了富贵荣华,就也要接受骨肉相残,世上的事情岂有两全其美的?”
王文佐思忖了半响,最后还是决定不再蹚这摊浑水,取了纸笔写了一封短信,唤来奴仆道:“你把这个寄到长安,交给护良!”
“遵命!主人!”
处理完了这个小插曲,王文佐立刻回到自己的书案旁,拿起笔来,继续书写起来,纸张上赫然写着一行工整的文字:火炮装药结构与弹道性能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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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阳城外,工坊区。
“五娘拜见大王!”高五娘跪在马车旁,面孔紧贴地面,已经有了星星点点斑白的发髻垂下的金钗轻微的颤抖着,仿佛她此时激动的心情。
“起来吧!”王文佐走下马车,看了看高五娘的面容,叹了口气:“五娘,我们也有年头没见了,你这头发都有白了,我们都老了!”
“多谢大王垂询!”高五娘神色有些激动,她也没想到已经封王的王文佐竟然还是这么和气:“妾身是老了,不过您还正是春秋鼎盛!”
“你又撒谎哄我开心!”王文佐摇头笑道:“天底下最公平的东西就是时间,乞儿的一天是一天,天子的一天还是一天。我王文佐也不能把一天活成两天来,老了就是老了,得认!东西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准备停当了!”高五娘笑道:“请您随我来!”
“好!”王文佐点了点头,他跟着高五娘向里间走去,穿过一段矮墙,来到一个湖泊旁,只见四周茫茫一片都是泥沼,没有一点人烟。
“您看!”高五娘低声道:“这四边都不挨着,在这边试验,不用担心被外人看到!”
“不错!那就开始吧!”王文佐点了点头。
高五娘做了个手势,几个工匠抬着两只木箱子向前,当着王文佐的面打开木箱,从里面取出一根铁管和若干零件,然后拼装起来,半盏茶功夫之后,工匠们拼装好了,退到一旁。王文佐上前弯腰捡起,却是一支滑膛枪,枪口有卡环,他捡起刺刀,套上枪管然后扭转,卡扣套入,将刺刀固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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