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侍卫应了一声,便退下了。太平公主打了个哈欠:“阿桑,你替我算算护良去范阳多少天了?”
“上个月十三出发的,算起来已经有二十二天了!”女官答道。
“二十二天?原来才二十二天!”太平公主叹道:“我还以为有一个多月了呢!哎,阿翁也真是的,五十岁不办,五十一岁却要办啥寿辰!”
“想必河间郡王是想要做什么大事,所以才请郎君前往的!”女官笑道。
“这倒是!”太平公主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知道阿翁要做何等大事?他这个人做事情素来瞒的紧,只怕连自己儿子都不告诉!”
女官干笑了两声,却不敢继续说下去了,她虽然算得上是太平公主的心腹,但也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别看太平公主现在好端端的,要是翻过脸来,自己就是尸骨无存。
“算了,不说这些了,阿桑你这人真的没趣!”太平公主无聊的将宋之问刚刚赠送给自己的卷轴丢到一旁:“就收在书房里吧?人不怎么样,诗还是不错的!”
洛阳,河阳桥。
天空就好像邙山的影子一般漆黑,细雨下个不停,淹没了马蹄的声音,模糊了他们的脸庞。
护良坐在马车里,对面的烛焰随着浮桥起伏晃动。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已经搅成一团。
“大将军!河阳的守将在外面迎候,要见他吗?”侍卫的声音从外间传了进来。护良犹豫了一下,沉声道:“罢了,我有些倦了,就不见了!”
“遵令!”
护良能够依稀听到不远处传来问答声,他已经有些厌倦这些迎来送往,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眼下有更要紧的事情:怎么样把父亲让元宝出任交州刺史的事情在朝廷通过。
按说交州刺史也不是什么吃香的官儿,甚至很多人将其视为流放地,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州的守官,而元宝不过是二十出头,想要把这件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还是要花点心思。最简单的办法是让妻子出面,去和皇太后讨价还价,对付女人还是女人更有招数。想到这里,护良不由得松了口气。
当然,比起父亲在范阳公布的宏伟计划,一个交州刺史根本算不了什么。想到这里,护良不禁有些失望,在父亲的计划里,彦良、元宝、须陀三人都有明确的任务,而自己所需要做的不过是在长安把持政局,替接下来的拓展行动提供政治上的说法。这难道就是父亲对自己的安排,想到这里,护良的心中不禁有点失望,钦陵一族被吐蕃赞普消灭之后,吐蕃人的实力大衰,父亲为何不让自己一举将其覆灭,永绝后患呢?想到这里,他不禁叹了口气。
“大将军,驿馆就要到了!”马车外传来护卫队长的声音,护良嗯了一声,突然想起妻子的身影,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意,不管定月的出身如何,她对自己还是很温柔体贴的。如果自己能给她一个出其不意,她一定会兴奋的扑到自己的怀里,捶打自己的胸脯,抱怨自己这趟出门太远的。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回来了!”护良自言自语道,马车停住了,他生了个懒腰,走下马车。
唐代的驿馆除了向往来的商旅官员提供食宿之外,还有一个作用便是船舶消息的集散地。护良泡完了脚,正准备上床休息,便从部下口中得知鄱阳王已经在几天前经过这里,算来现在已经抵达长安了。得到这个消息的护良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半响之后叹道:“还真是赶上了!”
在李守文被押送到长安后的第五天,护良也回到了长安,他先见了自己的妻子,接受了太平公主温柔的抱怨:“你这趟出去,可是把我娘俩都忘了吧?”
“哪有的事!”护良陪笑道:“我怎么舍得?”
“哼!”太平公主瘪了瘪嘴,脸上却现出一丝笑意:“怎么样?阿翁身体可好?”
“好得很,头发没几根白的,牙齿都好好的,我觉得比我身体还好!”护良苦笑道:“父亲在范阳享福,却把事情都丢给我,真是聪明呀!”
太平公主笑了起来:“话也不能这么说!阿翁他这也不是信任你?要不然怎么不让别人来做?对了,他这次把你叫去,有什么安排吧?”
“嗯!其实就一件事情,想要让元宝出任交州刺史!”
“元宝?是不是你的弟弟?以前当沧州刺史那个?”太平公主问道:“他可是得罪了阿翁,要不然怎么要去当交州刺史?那可是蛮荒之地呀!”
“不!父亲打算向真腊等南蛮国用兵!然后将土地分封给我那些弟弟们还有功臣子弟。元宝去当交州刺史是给大军打前站的!”
“什么?”太平公主吃了一惊:“那怎么成?阿翁在河北,距离真腊那么远,要是出兵路上要经过不知道多少州郡,只怕就病死不少了!”
“这你不用担心,父亲打算从海上调兵,从沧州或者登州出海,前往交州!他这几年在海船上花费了不少功夫,应该是大有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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