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会不会激怒他们?看起来这些可都是些贵公子!”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们和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须陀笑道:“我们从小就习惯行军野营了,他们没那么娇生惯养的!”
冯盛没奈何,依照须陀说的去安排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即便是看起来最高傲的朱蒙,在住宿用度上也很好说话,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在城外给他一片合适的牧地,以供放养他的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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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刺史府花园的柠檬树下,元宝和须陀兄弟二人正在一起用早餐,花园里原本有一座凉亭,被几个月前的一次台风刮去了半边,被元宝下令拆除。这里可能是整个交趾城位置最高的地方,在这里他们可以轻松的俯瞰整座城市:狭窄弯曲的小巷和宽阔的大街、高耸的佛塔和寺庙、茅屋和富人的花园宫殿,以及城墙外的农田、河流、果园,都一览无余。坐在这里,会让人有种特殊的感觉——自己是神,居于众人之上。
“刺史!”
“是王掌书呀!过来!”元宝向王勃招了招手:“有什么事情吗?”
“是清点城中户口的事情!”王勃手中捧着两本厚厚的书册。
“哦哦!我想起来了!”元宝拍了一下脑门:“拿过来给我看看!”
王勃应了一声,将手中的书册送了过来,元宝擦了擦嘴,接过书册开始细看起来。半响之后,元宝吐出一口长气,将书册重新合上,递给须陀:“看看?”
“我就不看了!”须陀将书册推了回去:“你打算清点城内的户口?”
“不错,接下来交趾城内有不少工程,不清点好户口,无论是征税还是劳役都没法做!”元宝笑道:“说实话,我都想把城墙拆掉了!”
“拆掉城墙?为什么?”须陀问道。
“交通方便!接下来这里会有很多工坊和市场,每天都会有许多马车人员奔走,就几座城门,估计会堵死!沧州朝码头的城墙被我拆了很长一段!”
“那怎么一样,交州这边四周可多得是盗贼蛮夷,你把城墙拆了敌人打过来怎么办?”
“是呀!”元宝叹了口气:“所以我想等这季稻子收完后,就把周边郡县清理一下!”
“你想让朱蒙他们去?”须陀问道。
“嗯,正好让他们做点正经事,省的整天闲得发慌!”
“也行,反正交州刺史是你!”须陀拿起一枚鸡蛋,轻轻将其敲破,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
“你小子就一点忙也不肯帮!”元宝恨恨的低声骂道,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将书册交给旁边的王勃:“就这样吧,两天后开始城中清理户口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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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烟气腾腾,夜叉正拉着胡琴,镇恶在旁边唱着《木兰辞》,药师和常念正在握槊,当药师投出一个好点数时,引起围观者的一阵惊呼声。朱蒙拿着酒杯,笑吟吟的看着屋内乱哄哄的样子。
贺拔云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他目光扫过屋内,似乎是在找谁。朱蒙的嘴边露出一丝微笑,他站起身来,伸出右手:“阿云,我在这里!”
贺拔云应声走了过来,抓住朱蒙的手臂,两人相互打量,朱蒙笑了起来:“阿云,我在沧州就听说了,只能说干的漂亮!”
“运气站在我们这边!”贺拔云笑道:“一路顺风,而且我还找到了一个很熟悉林邑人都城情况的家伙,是他提供了进城的秘密通道!”
“运气只会站在勇敢者一边!”朱蒙笑着拿起一只空杯子,塞在贺拔云手中,然后给他倒满:“来,我们有多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是呀!”贺拔云感叹了一声,喝了一大口酒:“朱蒙,你来交州是对的,这里才有你们的未来!”
“是吗?”朱蒙笑了起来:“至少已经赚了一条好船,十万银币!”
“在这里你能得到更多!”贺拔云低声道:“那些你在范阳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比如一顶王冠!”
“也许吧!”朱蒙笑了笑:“即便是河间郡王的儿子,有些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
“没办法!”贺拔云笑道:“总比我容易多了,不是吗?”
朱蒙笑了起来,片刻后他的笑容从脸上消失了:“说真的,我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什么?”
“我打算进行一次远征!你懂我的意思吗?”朱蒙伸出手在周围划了一圈:“你看,这里什么都有,我们有武器、有船、有火药、有最勇猛的战士,有钱,但我们缺乏经验,而你有,有了你的帮助,我们就能给自己挣下一顶王冠!”
“远征?现在还太早吧?”贺拔云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不等一等呢?”
“等?等到什么时候?”朱蒙笑道。
“等到元宝同意的时候呀,毕竟他才是交州刺史!他在这方面的经验比你丰富多了!”
“从元宝那儿我可得不到王冠!”朱蒙道:“他只会为自己考虑,真的,在几个兄长里,他可能是最自私的一个,如果担任交州刺史的是须陀哥,我可以等一等,但是元宝,呵呵!”他笑了两声,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
贺拔云无奈的叹了口气:“朱蒙,我真的不想被扯进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里,毕竟我还是个外人!”
“这不是外人内人的事情!”朱蒙笑道:“你难道不想给自己也弄顶王冠吗?从元宝那儿你什么都拿不到,真的,看看须陀哥就知道了,他替元宝把所有的麻烦都解决了,可是元宝是怎么感谢他的?那可是他的一奶同胞!”
贺拔云动摇了,“阿云。”朱蒙将一只手搭到他肩膀上,“跟我一起走走,要是你愿意的话。”
屋外起风了。云层掠过月亮苍白的脸,犹如战舰,竞相奋力冲刺,相互撞击,溅起满天的散云。星星稀少而黯淡。贺拔云听见风掠过屋顶的声音,吱吱嘎嘎,有野猫在风中呜咽,就好像小孩的啼哭声。
他们沿花园边缘行走,那儿一片漆黑,没有其他人。“告诉我实情,阿云,”朱蒙问道,“攻下林邑国的都城,你得到了多少?”
“很多!”贺拔云小心的答道:“你知道,须陀哥是个慷慨的人!”
“没错,但他不是交州刺史,不是这里能做主的人!”朱蒙道:“如果是我的话,你可以得到更多,比如林邑国的王冠!”
“别说笑了!”贺拔云笑了起来:“我们当时的力量很有限,那只是一次突袭,想要占领下来都很难,更不要说称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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