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次王教御可以受封什么爵位?”李弘问道。
“应该是开国县子或者开国县伯吧!”李治道,他似乎也觉得少了些,便笑着补充道:“的确这相比起王文佐的功劳来少了些,但爵赏之事首先得兵部奏报上来,寡人才能裁断,也不是想给什么就给什么的!你也知道王文佐是个新晋,这方面自然要吃点亏,只有将来再想办法补偿他了!”
“孩儿也觉得开国县子或者开国县伯少了些!”李弘道:“孩儿听说薛仁贵在显庆四年陷阵射杀敌将,击败契丹人便受封河东县男,王文佐可是灭国大功,怎么能只比薛仁贵高上一级?至于说将来再来补偿,孩儿以为不可?”
“哦?为何这么说?”被儿子反驳,李治倒也不着恼,只是笑吟吟的看着李弘。槸
“古人云,官以任能,爵以酬功!将士们之所以愿意面白刃,临箭矢,奋身不顾,无非期于爵赏,荣己身,传于子孙而已。今寇仇授首,大功已建,百姓皆歌咏舞蹈,天下人皆翘首以观,岂有爵赏拖延的道理?孩儿以为万万不可!”
“不错!不错!”听到太子这番话,李治满意的连连点头:“你有这番见解,确实是有长进了。身为君上,执掌赏罚二柄,切不可处事不公!赏赐王文佐之事的确不可拖延,只是此事寡人一时间还没想好!”
“可否赏赐一些金帛?”李弘问道。
“金帛?”李治闻言笑了起来:“弘儿你还真是不知道你这个王教御呀!他还真不缺金帛?”
“不缺金帛?难道王教御出身豪富之家?可也不像呀!当初在长安时孩子都没太觉得他是个世家子弟!”李弘不解的问道。
“弘儿你这就不知道了!”李治笑道:“这个王文佐家财靠的可不是祖业,而是自家生财有道!你还记得吗?前些日子寡人赐给你的皮裘、药材、金银器皿!”
“记得!那皮裘确实甚好!可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槸
“那皮裘、药材都是王文佐先前进献的!”李治笑道:“按照他的说法,这些都是他从海东蛮酋手中交换而来的,你觉得他得了这些就全部献给寡人,自己一介不取?”
“这个——”李弘顿时哑然,他虽然还是个少年,但毕竟出身天家,平日里耳濡目染,言传身教,见识远胜寻常人家的同龄人,经由李治一提醒,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只是王文佐给他留下的印象很好,不愿意在李治面前说他的坏话罢了。
“当然,寡人也没有怪罪王文佐的意思,像他这样历经生死,为自己取些财货这也是应有之义,寡人如果连这点事情也不放过,那也未免太刻薄寡恩了吧。寡人告诉你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他不但会打仗,生财之道也不下于商贾,现在恐怕早就是家财万贯,你与其赏他金帛,不如给些别的!”说到这里,李治突然叹道:“可惜了,寡人的女儿里就没有一个合适的,不然便招了这个女婿,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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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高宗父子正在苦恼应当如何赏赐以酬王文佐之功时,长安城中已经是一片欢腾的海洋。路上的行人,哪怕是陌生人,都会相互道贺,同声相庆,路旁的酒肆更是生意兴隆,拥挤的仿佛朝会一般,有的人干脆拿着酒杯,席地而坐,举杯相庆。街道上工匠,雇工,妓女,以及满身伤疤的老兵——突厥、薛延陀和铁勒人的征服者,普通的女人,胡姬和三五成群的灵活的孩子,一批又一批川流不息地向前涌去。他们生气勃勃的快活脸庞,无忧无虑的闲谈以及种种讽刺和笑虐,都说明了他们此时的快乐心情。
所有这些形形色色,喧哗吵闹,数也数不清的人群,使这伟大的城市充满了一片含糊的、乱纷纷的、但是快活的哄响,那片喧闹声,只有千万个蜂房放在街道上发出来的嗡嗡声才能够跟它相比。
而普安长公主就是在这样的喧闹中返回自己在长安城中的住所的,当她从轿子里下来的时候,已经精疲力竭了。槸
“快,快准备热水,伺候长公主殿下淋浴!”女管家大声道:“今个儿外头可真挤,要是天天这样可怎么得了!”
“若能天天如此,便是再拥挤些我也心甘情愿!”普安长公主虽然疲惫,但心情却很好,她笑着对管家道:“传令下去,府中今晚每人赏钱五百文,米三斗,庆贺大唐平定高句丽!”
“谢家主赏赐!”
院中的奴仆们纷纷下拜谢赏,普安长公主正准备去淋浴休息,这时女管家听守门人低语了几句,便对普安长公主道:“主人,西平公主中午时候派人投了名刺,说今晚想来拜访您!”
“哦,十五妹要来,甚好,你让人准备一下!”
“是!”
由于疲累的缘故,普安长公主淋浴完后便只吃了两碗酪浆、一点干果,便去歇息了。待到她醒来天已经完全黑了,然后她便在贴身侍女的帮助下按摩梳妆,这也是她一天中心情最愉快的时候,这个时候向她提出请求,多半不会被拒绝。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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