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吉连博德也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暗想自己不如先回松州将这些事情禀告王文佐,至于取钱事情交给王恩策便是了。想到这里,他向侧后方退了一步,让出王恩策来:“这位小郎君便是王都督的同胞兄弟,在下有事要先回松州,到时若是赶不回来,便由他来这里取钱!”
“王都督的同胞兄弟!”蔡丁山等人大吃一惊,赶忙推开躬身下拜:“我等方才不知小郎君身份,无礼之处还请恕罪!”
王恩策方才一直坐在旁边,只见蔡丁山等人围着伊吉连博德恭维,把自己当透明人视而不见,心中本来有些厌烦,但突然被伊吉连博德介绍给众商贾,还说让他来收取两万贯的巨款,被众人围着罗拜,顿时大喜,赶忙笑道:“无妨,钱款之事,就麻烦诸位了!”
“区区两万贯,还请小郎君放心!”蔡丁山笑道:“只是小郎君这几日住在何处?”
王恩策看了伊吉连博德一眼,笑道:“暂住在城南驿馆!”
“小郎君,老朽在不远处有一处三进三出的宅院,虽不宽敞,倒也还清净,不如您这几日便暂住在那儿,我等也好朝夕请教问候,到时钱款便送到那宅院便是,小郎君以为如何?”
王恩策和伊吉连博德交换了一下眼色,蔡丁山这建议其实有双重目的,一来可以讨好王恩策,二来两万贯钱堆放起来可是很大一堆,驿馆人多眼杂,只怕会出意外。伊吉连博德点了点头:“蔡东主考虑的如此周到,有劳了!”
“不敢!”得到伊吉连博德称赞,蔡丁山心中暗喜,他立刻唤来几名伙计,随王恩策和伊吉连博德去驿馆取行李,众人出门将二人跪送到巷口,待其人影消失了方才起身回去。
“蔡东主!此番你巴上了王都督亲弟的关系,我等今后还都要仰仗你呀!”那白布裹头汉子笑道。
“贵人只是住在我那间宅子里,也不是我一人的!你们若想亲近,也可早晚前去探望嘛!”蔡丁山笑道:“礼多人不怪,你们说对不对?”
“不错!”白布裹头汉子一拍脑袋:“快到午时了,我马上去城东锦绣楼订一桌宴席送去,列位都莫要和我抢!”说罢,便急匆匆的走开了。
有这白布裹头汉子起了个头,这些商贾纷纷各自告辞,回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唯有诸葛文没离开,笑嘻嘻的对蔡丁山道:“蔡老哥,招待贵人方面,您有什么打算!”
“这种事情由他们几个就足够了,你我还是多想想王都督差使的好!”蔡丁山道:“能把这事情做好了,贵人自然会念你我的情分,至于吃喝享用这点小事,难道他还见识的少了?”
“不错!”诸葛文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蔡老哥说的是筹款的事情吗?我会尽快把钱送到的!”
“是筹款的事,但不全是筹款的事情!”蔡丁山道:“能坐在我这茶桌旁的人,一千贯还是出得起的,就算有什么意外没送来,缺的这份我也能补上。但王都督筹款是为了修路,修路可不是有钱就成的,我们这些商贾若能把事情想到前面,做好准备,王都督、小郎君才会对我们另眼相看!”
“嗯,蔡老哥说的是,小弟受教了!”诸葛文点了点头:“按你说的,小弟这就回去好生准备一番!”
“你确实应该好好准备!”蔡丁山笑道:“我们几个人的生意里,其实你的生意与王都督的修路关系最深,如果王都督的路修成了,你的茶马生意翻个几倍也不奇怪!”
“是呀,眼下松潘路很多地方通行困难,也没有合适的宿营地,所以往来商旅不多,如果王都督的计划实现,往来的骡马帮少说也要增加七八倍,川地本身所产的骡马又不多,多半都要从青康收买,光是这个生意,就能让我吃不完!”
“是呀!其实这两万贯也就是个引子,咱们出了这笔钱,接下来是有机会把钱赚回来,甚至赚更多的回来,至于赚不赚的回来,就要看我们自己的本事了,王都督应该就是这个意思!”蔡丁山道。
说到这里,诸葛文和蔡丁山心中已经是雀跃不已,在方才茶桌旁几人中,他们两个虽然资财不是最多的,但见识、气度却是最大的,蔡丁山年事又较长,所以隐然间众人都以蔡丁山马首是瞻。旁人还想着讨好王恩策本人,抱上大腿,诸葛文和蔡丁山已经想到了王文佐修路能给商人带来的各种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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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吉,这次多谢了!”离开了药馆,王恩策心中快意:“这次多亏是跟你来成都了,若是留在松州,哪有这般快意!”
“小郎君不必谢我!”伊吉连博德笑道:“其实这都是都督的安排,我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他的安排?”王恩策一愣:“我怎么不记得?当时他不是叫我跟着你多学着点吗?可没说这些呀!”
“呵呵呵!”伊吉连博德笑了起来:“小郎君,你错怪都督了。古人云:为人父母者深爱子女,故为之谋虑深远。长兄为父,都督待你便如同子女一般,所以才说这些话。他若是不想让你过得舒服点,何必让你跟我来成都?难道他不知道成都遍地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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