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您这是——?”
“没什么,我本来就是个当兵的嘛!”王恩策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大大咧咧的说:“怎么了,今日有什么安排?”
诸葛文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估计是昨天晚上会面的那些人中有人激怒了王恩策,这也是没办法,随着春天的到来,松茂道的通行状况也越来越好,穿行其间的商队也越来越多,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未来这条商道能够带来的滚滚金河,对于已经占据了商道大部分利益的这个小团体,起了觊觎之心的人自然也愈来愈多了。而王恩策作为这个小团体的保护人,遭遇到各种谣言、挑拨、攻击都不会奇怪,财帛动人心嘛!
“小郎君,昨晚有人说了不该说的话了?”诸葛文笑道。
王恩策冷哼了一声:“我问你今天有什么安排,你却问我昨晚的事情,到底你是主上还是我是主上?”
“自然是小郎君您了!”诸葛文笑道:“只不过我估计今日见的人里也会有几个口舌不端的,小人想要问问昨晚的情况,也好早做点安排,免得惹得小郎君您不快,便是罪过了!”
王恩策没有说话,而是来回踱了几圈步,最后顿足道:“昨晚那几人好生无礼,言辞中多有嘲讽,说我是个无能之辈,若非是王都督的弟弟,绝无可能——”
“绝无可能有今日是不是?”诸葛文打断了王恩策的话,王恩策微微一愣,相识这么长时间,诸葛文像这般无礼还是第一次,他想要呵斥,但一时间又不知道应该骂些什么,几分钟才颓然道:“你也是这些想的吗?”
“您若不是王都督的弟弟,确实绝无可能有今日,但您绝不是无能之辈,恰恰相反,王都督也绝对离不开您,这个位置换了别人也无法胜任!”
“兄长他离不开我?”王恩策惊讶的看着诸葛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会是故意说这些哄我开心吧?这些日子我什么都没有干呀?每天都是宴请高会,他手下文武干才那么多,怎么会没人能胜任?”
“在下说的句句都是真心话,绝对没有讨好小郎君的意思!”诸葛文道:“您在成都的确每日都在饮宴,但这正是您应该做的。您想想,若是您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那我们这些后来之人又哪来建功机会?若是我等没有立下功劳,又凭什么得到您兄长的恩赏?我等得不到恩赏,后继之人又怎么会为您兄长效力呢?”
“这个——,那喝酒吃肉的事情,换了别人也能做吧?”王恩策苦笑道。
“小郎君,你也看到了这松茂商道每日里往来多少钱财,若非骨肉至亲,大都督又怎么会让其他人坐在这个位置?而且若是换了个人,他会不会背地里安插亲信,把好处纳入自家囊中呢?”
“骨肉至亲?”王恩策面色古怪,还没等他开口,诸葛文便继续说道:“看上去您什么都没做,但无为而无不为,不会有喧宾夺主之事,事情也办成了,岂不是最好?若是换了个不识大体的人,硬要生出事情来,反倒不美!”
“我被你越说越糊涂了!”王恩策叹了口气:“算了,今天要见什么人,有什么要注意的?”
“今日要见的是几位阆中的商贾!”诸葛文笑道:“您也不用太过在意,就如平日一般便是,他们若是说了什么,您也无需说些什么,敷衍过去便是了!”
“哦,就这样便行了?”王恩策露出淡漠的神情,问道。
“不错,不错,便是这样就好!”诸葛文大喜,伸出大拇指道:“剩下的事情自有小人与他们商议,您这样就好了!”
诸葛文等王恩策换上华服,送王恩策上了马车,自己乘马在一旁跟随伺候。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王恩策是个什么货色他还不知道,不过正是因为如此,王恩策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完美的代理人:胃口不大,容易满足;心性纯良,不多疑;也没有世家子弟常有的那些坏毛病:比如奢侈、好杀、多事、器量狭窄。当然,这距离成为一个真正能控制西南商业网络的大人物还差距甚远,不过毕竟还年轻,有足够的成长性,只要假以时日,诸葛文相信能将其扶上那个向往已久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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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拜见郎君!”
王恩策点了点头,他有些好奇的看着向自己躬身行礼的几个男子,虽然身着唐人服饰,但从他们深褐色的皮肤和高耸的颧骨,这几人应该并非汉人,至少不是纯粹的汉人。
“郎君,这几位都是阆中来的盐商!”诸葛文介绍道。
“盐商?”王恩策吃了一惊:“难道这阆中还临海?要不然怎么产盐?”
“呵呵呵!”为首之人笑了起来:“阆中的确不临海,不过也有产盐,只是产的是井盐,而非海盐!”
听为首之人解释,王恩策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这阆中虽然不临近海,也没有咸水湖,但当地却从深入岩层的盐水中提炼出食盐,是以成为西南着名的盐都,这几个商贾都是当地着名的大盐商,家中多的有十多口盐井,少的也有三四口,财富之厚远胜诸葛文、蔡丁山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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