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婢女的口供看来,这王文佐好像与武敏之的死好像并没有什么干系呀!不过就这么呈报上去的话,皇后那关肯定是过不了的!”周兴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像王文佐这等太子身边的大红人,没有真凭实据,仅凭几句捕风捉影的证词可是动不得的,太子提剑入大明宫与皇后争执保下王文佐的流言他也听说过了,太子的剑也许杀不了别人,要斩自己可是足够的。
“皇后这边硬的很,王文佐也硬的很,两边都是石头,唯独我是个鸡蛋!”周兴苦笑着叹了口气:“那也只能在司卫少卿杨思俭身上打打主意了!”
其实司卫少卿杨思俭也是块硬茬,司卫少卿是负责宫门卫屯兵的副官,由于正官司卫大卿正好空缺,实际上杨思俭就是统领宫门卫屯兵的主官。考虑他的身世、官位,以及几乎成为太子的岳父,想要在他身上打开缺口也很难。但杨思俭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自己亲口承认杀了武敏之,并以此向朝廷请罪,虽然他供认自己杀武敏之的原因是对方逼奸了自己的女儿、未来的太子妃,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这桩案子中的一部分,不像王文佐撑死就是个亲历证人。周兴可以光明正大的对杨思俭调查,但对王文佐就只能偷偷摸摸的旁敲侧击了。
周兴又翻阅了一会口供,却找不出一点头绪,最后他只得在纸上写下武敏之、王文佐、杨思俭这几人的名字,用毛笔在上面一一勾画,一边写画一边思忖。
“杨思俭与武敏之过去并无什么仇怨,就算有仇怨也不至于拿自家女儿以及和太子的婚事为代价杀武敏之,所以就算杀武敏之是一个阴谋,杨思俭也不会是策画者,他应该也是被人设计了!”
“那王文佐呢?他回长安也没多久,和武敏之也就在东宫遇到过一次,倒是争执了几句,不过后来他还通过李敬业送了两只上好的猎隼给武敏之赔礼,宴会当天甚至就没说过几句话。就为了这些王文佐就要下手杀武敏之,得罪皇后?这可能性也不大,不过如果是太子授意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可如果是太子要杀武敏之的话,又为何要把自己的未来的正妃也搭进去呢?这也未免太狠了吧?平日太子可是总是以仁厚之名的,难道这都是装出来的?算了算了,这个方面还是不要继续查下去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如果不是太子的话,会不会是隐藏在暗处的第三者呢?”周兴皱起了眉头,他想起不久前办的那个案子,恰巧还是武敏之生前交代下来的,想要借着卢照邻这根线将邓王、东台侍郎郝处俊这些人都牵连进来,显然武敏之是想办一场大案,将朝中那些对皇后不尊重的人清洗一遍,顺便震慑一下人心。没想到这案子还没一点眉目,武敏之自己就变成死人了。
如果是这么看的话,那些隐藏在幕后的家伙倒是有足够的动机来害死武敏之自保。
“对了,那卢照邻在狱里过得还不错,肯定是外头有人在照顾他,若是能把这些人找到,这案子就好办多了!”周兴一拍大腿:“当真可惜了,卢照邻放早了,算了,现在把他找回来还来得及!”
他站起身来,迅速下了缉拿卢照邻的密令,可是只过了半个时辰,前去缉拿卢照邻的武侯们就回来了,说卢照邻两天前就离开长安了。
“这厮倒是奸滑的很!”周兴眼前闪过当初卢照邻对自己的鄙夷神色,下意识的咬紧了牙关:“当真是可惜了,否则这次就可以让那厮品尝一下我想出来的几个新玩意,没能看着他屁滚尿流的样子还真是让人遗憾呀!”
正当周兴为失去了折磨卢照邻的机会而遗憾时,前去缉拿卢照邻的武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县令老爷,小人听那坊长说,卢照邻离开长安前住的房子是一个粟特商人的,不过这粟特商人曾经去过百济,他的生意也有许多来自海东、百济、新罗、倭国,有个侄儿常年在王文佐手下做事!”
“在王文佐手下做事?”周兴脸上现出错愕的表情,旋即便笑了起来:“这就对了,这就对了!一切都联系起来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们都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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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这就是周兴的履历!”李波低下头,双手呈上。王文佐随手接过,细看了起来,口中喃喃道:“雍州长安人,进士及第,精通律法,授河阳县令,后被调来长安,本来要被升迁却因为被人攻击科举时有舞弊,因而未曾升迁,后来请托之后才当上了万年县令。难怪这厮行事如此无所顾忌,原来是这样!”
“主上,关于周兴,小人还打听到一件事情!”李波沉声道。
“嗯,说吧!”
“主上知道,小人未曾拜在曹师门下前,是在长安街头厮混的,认得几个打卜卖卦,迎来送往的旧友。我此番受主上之命打探这周兴的底细,便想从这些旧友那儿打听,却听说周兴这几天正在派人四处打探卢先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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