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倭国!”王文佐道:“二位殿下气度不凡,若是留在臣身边,只怕会引人注意,反而害了她们。所以臣平定倭国之乱后,便将二位殿下安置在倭国。陛下您若是想要见她们,臣便修书一封,让她们来长安!”
“好,好,好,好!”李弘神情激动,连续说了几声好,他伸手将王文佐扶起:“三郎,你说的隐瞒之罪便是这?哎,这分明是功劳,何谈罪过?我们李家自家的丑事,却把你牵连进来,劳心劳力,着实是负你良多。若是没有你,我二位姐姐性命不保,到了后世,也不知道多少人会嘲笑这骨肉相残的事情!你速速修书,请寡人两位姐姐回来!”
“这个好说,只是总得有个名义吧?”
“对,对!”李弘轻拍了一下手掌:“瞧寡人的样子,都喜糊涂了!待会寡人便让礼部敕封二位姐姐公主名号,召其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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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离开太极宫时,天色早已晦涩黑暗。王文佐跳上坐骑,正准备离去,却发现张文瓘迎了过来:“王大将军,陛下可和您聊了好长时间呀!”
“陛下信重,在下诚惶诚恐,唯恐有负重托!”王文佐翻身下马,尽管已经颇为疲惫,但还是要把戏演完。
“大将军!”张文瓘与王文佐的距离已经缩短到只剩余一拳,他笑了笑:“我原本以为经过那天晚上,您应该对我更信任一些了!”
“什么意思?”王文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变得阴冷起来。
“我的意思很清楚!”张文瓘笑道:“如果没有我的配合,那天夜晚太子登基之事也许能成功,但肯定不会那么顺利!”
“张相公!”王文佐皱了皱眉头:“您已经得到赏赐了,不是吗?陛下不会忘记您所做的一切的!”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张文瓘笑道:“不过大将军,我不是说陛下,而是说您!”
“我?”
“对,您!还有我!”张文瓘指了指王文佐,又指了指自己:“你我之间应该相互更加信任一些!”
“我不太懂您的意思!”王文佐道:“请恕我直言,请问张相公您觉得在下哪里对您不够信任呢?”
“这么说吧!”张文瓘笑道:“今天的那件事情,如果您和我事先商议一番,那裴居道和戴至德他们两个在政事堂里就根本碍不了您的事!”
“裴侍中和戴相公都是朝廷的忠臣,裴侍中更是陛下的岳父,他们纵然与我有意见相左,也只是看法不同,这很正常,我和他们都是出于公心!”王文佐道:“至于政事堂,那是辅佐天子治理天下的所在,并非王某的一言堂,纵然有看法不同,何谈碍我的事?”
“是吗?”张文瓘笑道:“大将军能这么想自然最好,不过好像有些人不是这么想的!”
“那他们是怎么想的?”
“他们觉得陛下太相信,太亲近大将军您了,如果可能的话,他们希望您能够距离陛下远一些!比如——”
“比如什么?”
“比如您离开政事堂,或者不再掌管南衙禁军!两者必居其一吧!”
“是吗?那张相公你是怎么想的呢?”王文佐问道。
“我?”张文瓘笑了起来:“身居宰辅之位,最重要的不是别的,而是能得到天子的信任。全天下最能得到天子信任的就是您,若想在政事堂待下去,就必须先得到您的信任,裴侍中和戴相公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那他们迟早会被赶出政事堂?”
“被赶出政事堂?”王文佐笑了起来:“张相公还真是太看得起在下了!”
“是吗?”张文瓘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看不起您的人有什么下场,张某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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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寿坊,凌季友宅。
砰砰砰!
沉重的敲门声将王勃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他有个喜欢熬夜的坏习惯,晚睡自然晚起。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完全亮了,这个时间凌季友应该早就去刑部了。
“阿衡,阿衡!”王勃喊了两声自己家奴的名字,却没人应答,应该是出门有事了。他暗骂了两声,翻身下床,披上外衣,穿上鞋子,喊道:“来了,来了!”
院门被打开了,王勃有些茫然的看着外面的绯袍幞头男子,旋即他便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列位是——?”
“你便是绛州王子安?”许虚文不耐烦的问道:“还不跪下接诏?”
王勃被突如其来的狂喜淹没了,难道是王文佐的举荐有了效果,陛下要重用我了?他下意识的弯曲膝盖,跪了下去:“臣绛州王子安接诏!”
随着诏书的宣读,王勃的狂喜就好像浸入水桶的火把,很快熄灭了,随之而来的是恐惧和绝望:“王生狂悖无礼,首鼠两端,无忠谨之心,贪于财禄,寡于廉耻,本欲严惩,然念其不无微才,令其前往交趾,尽孝于尔父,非诏旨不得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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