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家奴和古修道一起退了出去。
镇王转动轮椅回到里屋,将信纸摊在桌上,看着那上面一句句诛心之言,眉间几乎拧成了一股绳。
陆云卿,竟然猜出了他的身份。
如此说来,在此之前,澈儿应是为了与止云阁之间达成合作,互通真实身份担保。
这样的合作方式,在当初京城局势下,的确令双方都不敢乱来。
想到这里,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竟还不知“陆云卿”在京城中明面行走的身份是什么,下意识便喊道:“阿明,将……”
话到一半,镇王止了声,眼里闪过阴郁之色,定了定神,唤道:“来人!”
守在门外的一名管事恭恭敬敬地走进来,“参见楼主。”
镇王随意嗯了一声,吩咐道:“将陆云卿的卷宗,全部拿来。”
话到此处,那管事愣了一下,“楼主,那位的卷宗不是您亲自下令销毁的吗?怎么……”
“嗯?!”
镇王心头一惊,表面却未露出异状,只平淡地回了一句:“你先下去吧。”
“是。”
管事心中不解,但也不敢违逆楼主的命令,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屋内又只剩下镇王一人,深夜寂静无声,只余蜡烛噼啪作响。
重新拿出一张白纸,镇王面无表情地提笔写下两个字。
他是糊涂了很长时间,可眼下一桩桩打击已令他迅速清醒,陆云卿那封信更是骂道了他心坎里。
沈明。
盯着自己写下的字眼,镇王双眸微眯。
沈明被抓后,他就像是身前少了一堵透明的墙,所有的真相瞬间涌入,甚至令他有些无所适从。
镇王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透出浓浓的自嘲之意。
他真是小看了天下人。
原来在他面前“安分守己、尽心竭力”的家奴,都是装出来的。
此时此刻的他,与那些被佞臣蒙蔽双眼的昏君有什么两样,可笑他还在这里悲春伤秋……哪是男儿所为?!
将白纸撕碎扔在一边,镇王深吸一口气,神色恢复平静。
他需要一个交代。
……
翌日清晨,东边天色微明,早已被提前清空的街道上便涌现出大队人马,来到止云阁酒楼街道对面停下。
古修道将人安排地极为克制,只占据了街道一角,而没有选择将止云阁酒楼包围起来,算是表明诚意。
在茶摊前忙着烧水的江筑看到这一幕,顿时伸了个懒腰,撇了撇嘴,心说这梦真楼还算没把脑子全都丢掉。
装作随意地打了一个手势,江筑便继续盯着眼前的茶壶,对不远处推着轮椅而来的“楼主”,一个眼神都欠奉。
振作起来的镇王,眼里还在,自然看出江筑的不同寻常,示意家奴推着轮椅上前,径直说道:“本座已经来了,你们楼主呢?”
江筑一挑眉,视线落在镇王身上,正要开口,便听到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笑。
“楼主大人何必着急?”
四名灰面抬着轿子自茶摊另一个方向缓缓而来,白色纱帐飘飘,在晨曦下染成了金边儿,映出了坐于帐中之人的轮廓。
“天未大亮,茶水也没烧开,楼主大人便急着来了,小女子真是受宠若惊呢。”
镇王见她一边说着“受宠若惊”,一边傲慢地连轿子都没下,也不在意,沉声说道:“沈明在何处?”
此话一出,在身侧护着的古修道目光一闪。
原来大总管叫沈明,可楼主怎么忽然提及他的真名?难不成大总管以后不在梦真楼了?
“看来,楼主对自己这名忠仆,还真是情真意切呢。”
陆云卿招了招手,轿子后面扔出来一人,身上血迹斑斑,嘴也被人堵了起来,其脸上没什么伤痕,镇王很容易就认了出来,瞳孔一缩。
“沈明……”
沈明此刻已经被折磨得有些神志不清,忽然听到属性的声音,他一个激灵竭力抬头看到面前的主子,顿时剧烈挣扎起来。
“聒噪。”
陆云卿淡淡出声,话音带着一丝不耐烦,于海登时面色一冷,上前狠狠踢了一脚。
沈明痛哼一声,顿时不再挣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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