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卿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沈澈话中的意思,不禁“扑哧”一声笑道:“放心,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不会像检查念儿一样检查你,薛守。”
唰——
人影一闪,薛守出现在门口,恭声道:“小姐。”
陆云卿眯着眼睛笑道:“带阿澈下去检查一番,看看有无伤着。”
“是。”
薛守抬眸,伸手轻推沈澈,平淡出声道:“请吧?”
沈澈一时间分不清陆云卿是真的关心他,还是试探他,总之这一次检查躲不过去了,他心中轻叹,顺从地随薛守进入侧屋中。
陆云卿也拉着儿子进入屋中找来一套干净的衣服,帮儿子换上。
“娘,我已经长大啦,我自己来!”
沈念独立意识极强,拿过陆云卿手里的衣服给自己套上,一边说道:“娘亲,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是有关阿澈叔的。”
在另一侧屋中刚刚脱去上半身衣物的沈澈顿时动作一顿,暗自咬牙。
这个死小子,刚回来就准备翻脸不认人了?
“阿澈公子,您怎么了?”
薛守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沈澈只能按捺下心思,将湿透的裤子脱下放到一边,只留下一条半干的内衬。
薛守见他身上没什么伤势,略微放了心,转身拿了一套新衣服递给沈澈,“天气虽然不冷,但对你来说还是勉强了,尽快穿上,免得着凉。”
沈澈一门心思都在另一间屋子,全然没听见薛守的话,只依靠本能慢吞吞地把衣服往身上套。
薛守见状微微摇头。
眼前之人,皮肤泛着冷白色,掌间无茧,一看便是不会武功的,而小王爷自幼习武,武功之高,仅在当年忘尘大人之下。
由此可推断,此人是小王爷的可能性,太低了。
心下暗叹,薛守拿起湿透的衣服迈出门去。
忽地,他脚步一顿,眼神微变。
不对!
不对劲!
这才几天的功夫,他下腹部被鞭子抽到的伤口,怎么不见了?!
沈澈浑然不知自己的底细被薛守探去了一点,他此刻听到沈念的下半句话,神情微松,转而又变得更加专注。
“我和阿澈叔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寨子里的姐姐,长得可好看了!”
沈念说完,又忙不迭地补充一句,“当然啦,没有娘你好看,娘你是天下第一美人,那个罗桑姐姐最多是凡夫俗子里好看的,连娘亲你的一分美貌都及不上。”
沈澈听得耳朵发麻,小马屁精,长这么大毒术学得半桶水,原来是光学着怎么夸他娘了。
天下第一美人,亏他也说得出口,别的他不知道,这第一美人的称号怎么也该是……
沈澈脑袋蓦地生出一连串的剧痛,他闷哼一声,扶住额头,没有焦距的眼孔骤然收缩,其内仿佛掀起惊涛骇浪。
方才似乎有一副画面,从他脑海中闪过。
他想起了什么?
刚才那一闪而逝的倩影,是谁?
头一次脑海中闪回出过去的画面,沈澈几乎是本能地去回想,可越是回想,脑海中那分裂般疼痛便越是酷烈,几乎要将他的脑袋劈成两半,他死死抓住桌沿,眼里浮现骇人执念。
那一定是对他而言极为重要之人,他一定要看到!
东屋的动静,陆云卿尚且不知,听得儿子夸奖,她唇角微勾,“然后呢?那姐姐有什么值得你留意的?莫非是觉得她好看,想娶回来当你的小媳妇?”
“娘你说什么呢?孩儿才看不上她呢。”
沈念被这句玩笑话说得翻了个白眼,“是阿澈叔,阿澈叔长得太好看了,那姐姐对阿澈叔有意思,娘可要看紧一点,别让阿澈叔被别的女人拐跑了。”
“哦?有人看上阿澈了?”
陆云卿眼里闪过一道光芒,继而笑道:“怎么,昨日还见你不怎么想搭理他,怎么今日阿澈叔陪你出去玩了一趟,你这态度就全然变了?”
沈念讪讪一笑,他是不习惯对娘亲说谎的,每次说谎都能被娘亲发现。
他正愁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呢,忽然听到门外一阵急步声。
砰!
薛守一脸凝重地推开门,“阁主,阿澈公子忽然昏过去了!”
陆云卿豁然起身,撇下沈念二话不说向东屋跑去。
沈念亦是起身跟了过去,心中却是疑惑不已,阿澈叔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忽然昏过去?该不会是与巨蛇搏斗的时候受伤了吧?要是娘亲问他,他该怎么回答啊?
忧心忡忡地来到东屋门边,沈念听到娘亲的诊断,顿时松了口气,看来阿澈叔的秘密还是保住了。
“神智混乱引发的昏迷。”
陆云卿放下沈澈的腕脉,提笔迅速写下一张方子交给薛守,“安神的汤药不常备,你亲自去现熬一副。”
薛守接过方子,看到自己阁主满心满眼都在床上的男子身上,几番犹豫,终究没有说出方才的发现,拿着药方转身下去。
“念儿,去打一盆冷水。”
“孩儿这就去!”
念儿转头跑走,屋内顿时恢复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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