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谷坊的老宅呈格子状分布,陆云卿并未改变这一点,而是因地制宜,在此基础上进行修葺,将止云阁精锐编成小队塞入一个个小院儿里各司其职,自己选了一间地理位置在大后方的清净小院作为落脚点。
如今这间小院,自然是成了整个总阁戒备最森严的地方。
沈澈推开院门,就闻到院中玉兰树上飘下的清幽香气。
庭院里的摆设错落有致,显然事是有人过来打扫,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小院儿屋内的摆设更是和陆云卿离开两年前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回想起当年在这里想方设法拿下一个个南疆本土势力,南疆站稳脚跟,陆云卿唇角微勾,自然而然地落座与首,抬眸望见始终护在身侧,并未落座的沈澈,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微敛。
这时,莫临主动呈上一封信,说起正事,“信是字母信,昨夜寄来。里面那一封应该是鸢姐单独给您的,我便不曾拆开。”
被莫临一番话勾回思绪,陆云卿眼神一清,拆出信纸展开,李鸢那熟悉的张牙舞爪的字眼顿时映入眼帘。
“云卿,你绝对想不到这封信里藏着多大的惊喜!”
作为多年的闺中密友,李鸢写给陆云卿的信随意得很,连最基本的格式都没有,第一行字就能感受到对方急于分享给陆云卿的欢乐。
“大夫给我诊出了喜脉!无宇他乐疯了,男人啊还是对自己子嗣最为上心,平日里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就没见这么高兴过?啧啧……
云卿,你也要有干儿子了,高不高兴?大夫也说是个儿子,不过我还是想要个女儿。
这是第一个惊喜,第二个……就是我现在开的酒楼分店离库拉城近得很,你快从那犄角旮旯的地方出来见见我吧,带上我干儿子,咱们聚一聚!
对了,还有最后一个,最大最大的惊喜,我们遇到季情了!最多三日后我们就到库拉城,到时你怎么也得从你捣鼓的台子里腾出一天来,不见不散!——李鸢亲笔。”
陆云卿看完放下信纸,笑意染上眼尾。
谁曾想到,当年放出豪言,立志看遍天下美男的李鸢,如今竟也要当娘了。
两年前,止云阁在南疆站稳脚跟后,紧随着就是一场大婚。
李鸢与夏无宇修成正果,陆云卿亲自为他们操办成亲礼,规格超乎寻常,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当然,除开感情因素,李鸢对止云阁的贡献,也足够有资格让陆云卿这般做,不会有人说闲话。
若是没有她凭借自身的经商天赋,废寝忘食的努力,让“李记酒楼”在南疆开枝散叶,迅速崛起,为止云阁收拢足够多的资金,止云阁断然无法支撑起那么多战斗的消耗。
当年止云阁的辉煌,可不是陆云卿一个人的功劳。
而作为大夏五皇子的夏无宇,在失去了皇子光环后,李鸢成亲却有吃软饭的嫌疑,当初陆云卿还有些担心他们两人的感情,不过两年过去,光从信纸上的文字,陆云卿也能感受到这两人感情一如当初,心中也是替李鸢欣慰,能寻一良人共度此生。
唯一的闺中密友到来,别说她正巧就在库拉城,就是现在还在琉兰寨地域,她也会马不停蹄地赶来与李鸢见面。
至于信中最后提及的季情……
陆云卿拆开信封内暗口子,看到拿出的纸,竟是一张质地极薄的白纸,眉头顿时蹙了起来。
她指尖在纸面摩挲了一下,眸眼微眯,这种密纸造价不菲,且有价无市,李鸢那里存货应该也不多,只有在遇到极其重要之事,才会选择使用。
念及此,陆云卿信手一挥,将白纸扔进莫临悄然派人送来的水盆中。
过了片刻,白纸上显现出字迹。
珠儿揭出湿漉漉的纸张用白布吸干一层水迹,恭敬地递到陆云卿面前。
纸上写的是一段无序的话,外人即便能破解遇水显字,没有得到止云阁高层专用的解密方式,最后也无法看懂这上面写的什么。
陆云卿自然对解密语极为熟悉,命珠儿拿来笔墨纸砚,快速书写解密后的内容。沈澈自始至终都在一旁眼神温润地看着,既不多话也不询问。
不多时,陆云卿停下毛笔,解密后的内容跃然纸上,只有短短一句话。
“她一人前来,还是以前的季情,正常的不像话。”
陆云卿眼眸微眯,浮现思索之意。
这便是最大的不正常。
季情当年为了寻找洛庭深与大部队失散,如今单独出现,身边没有洛庭深,她怎么可能还和以前一样。
还是说,只是李鸢没有察觉到她在强颜欢笑?可李鸢能将酒楼开遍南疆,不至于这点察言观色的能力都没有,回到友人身边,季情真情流露,若是强颜欢笑,不应该没有破绽。
抑或是……另有原因?
陆云卿思索片刻,便吩咐出声:“去查查李鸢他们的行踪,切勿打草惊蛇。另外注意他们周围是否有其他人在监视,若有发现立刻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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