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镇王倏然愣住,神色板滞,活像一只被扼住喉咙的鸭子,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脖子伸得长长的,说不出话来。
要不是儿子忽然提及,他已经差点忘了沈王府曾经也是有女主人的。
“那我娘,你对得起吗?”
沈澈又问了一遍,他失忆之事仍然不被镇王所知,因而这句话在他看来太过直白了,毫不留情地将两人之间的遮羞布扯下来。
镇王眉间阴郁几分,“我在跟你聊正事,你胡闹什么?”
沈澈薄唇微抿,语气愈发单调了,“所以,对得起么?”
镇王无可抑制地狂躁起来,身手狠狠一拍桌子,发出“砰”地一声巨响,话语中夹杂着不耐烦与怒意,“药人军进犯,大夏无一日不在水火中,我让你过来,是要你担负起大夏子民的责任,而不是去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家事!
国事要紧,还是家事要紧,你如今连这点都分不清了?”
沈澈不再说话了。
虽然镇王没有正面回答,可他已经得到了答案,兴许景王所言有所偏颇,或是偏轻,或是偏重,但都改变不了他辜负了娘亲的事实,并且至今都毫无悔改之心,非要在他面前维持那可笑的的家主父亲形象。
意识到这一事实,沈澈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失望伤心,甚至心都微冷分毫。
是了。
温暖他整个人生的,从来都不是他面前的人啊。
沈澈唇角一勾,“您要跟我谈国事,怎么谈?”
他“呵”地笑了一声,不知是在嘲讽还只是单纯的笑,“父亲何必再绕弯子,不累吗?”
陡然被儿子不轻不重地刺了一下,镇王心里膈应,下意识就要拿出父亲的威严来,但一想到如今的沈澈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有七岁的小童了。
他只得强自收敛那一分不喜,表现出一副宽容的模样,说道:“我知道这些年昏迷让你受了很多苦,你对我有怨气是应该的,但你实在不该与陆云卿成婚。”
沈澈寻了一处座位坐下,面无表情地说道:“理由。”
“珞儿已经都跟我说了。”
镇王板起脸来,“一个被云固安收养的弃女你也看得上?虽然太后给她“云安”荣称,可也是她处心积虑装病得来的,脱去收养这一层身份,她比乞丐都不如,我们沈家的门槛何时变得这么低了?!
还有,我听她从边远小城来到京城,爬到云安郡主这个位置,简如一步登天!常人何以为之?她暗地里动的手段,定不在少数。
后她坐稳郡主之位,表面是去学府求学,可实际上却是仗着你的宠爱作威作福,连珞儿司学的身份都因为她弄丢了,你姐姐为了维持王府生计,拜师文相,竞也因为她而与文相决裂,导致王府陷入危机。
如此祸水,你竟还不顾一切与她成亲,你的眼睛是瞎了,还是被狗吃了?”
沈澈听得镇王对陆云卿的这些激烈控诉,实在无趣,甚至有些昏昏欲睡,临到了结束了,才不慌不忙地说道:“我让您不要绕弯子,怕您累着。可没想到,您还是挺喜欢。时间却不等人,若父亲继续说这些毫无意义的往事,孩儿告退。”
言罢,沈澈站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
镇王连忙喊住他,看着沈澈回转过身,却耐心不多的站着等他开口,仿佛随时都要离去,他神色变幻几分,总算说起了这次与沈澈会面的真正话题。
“陆云卿她……真的为你生了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他在打念儿的主意?
沈澈垂下的袖中,拳头渐渐攥紧,声音平淡,“有何区别?”
“自然是有区别。”
话开了头,见沈澈反应不大,镇王开口不再那般艰难,脸上浮现出一分意味深长的笑意,顺畅地说起来:“若是女儿,你只管抛了她与我离开,我另有办法对付药人军,只要夺回大夏,你就是大夏的新皇,功在千秋,留名万世!若是儿子……自是要带着他一起离开,我沈家的长子,可断无理由流落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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