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古卷之上。
俯身古卷之上的紫衫大国师面色极为难看,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柳禅七入局了。”
第二位紫衫大国师眯起眼,轻笑道:“他不是在牡丹园外么?怎么在此刻入的局?”
双手重重攥住古卷一角的玄上宇寒声道:“大红莲母珠......好一手破局妙招......”
几乎在这句话话音落地之时
黑衣少年玩偶同样迸发出数道裂纹,由内而外,瞬息崩塌,其中红光凌厉如同剑意,瞬息绕斩一圈,让这枚棋子凭空消失在古卷之上。
“柳禅七,你一个早就该死之人,本尊设计让佛门六道破灭,偏偏你凭空活了过来......”双手撑在古卷上的玄上宇面色阴鸷道:“这些年来与本尊断了联系,我无数次怀疑这个突兀出现在世间,每年都要入一趟洛阳的白袍男人,究竟是不是当年的柳白禅。可我即便拿玄术推演,关于早就该死之人,他的前因后果,都已经被斩断。”
第二位大国师面色依旧笑意不减,仿佛一直就是个玩世不恭的模样,戏谑道:“柳白禅本就是个死人,你拿玄术再是推演一百遍,也不过无用之计。”
“可死人入了佛骸,他要是破了本尊的局,后果如何?”第一位大国师声音带着怒火,道:“万全之策,便是你趁着八大家还在洛阳,现在去谈条件,把柳白禅再杀一遍,让他真正成一个死人。”
怎料第二位大国师风轻云淡道:“不去。”
他笑道:“本尊亲手布下的局,谁来了也破不开。别是柳白禅来了,就是那六个人真正复苏,重现当年对抗本尊的那一场博弈,也只能是落败的下场。”
“所以......”他微笑道:“何必去做那些蝇营狗苟的勾当,上不了台面不,还落下个卑鄙人的形象?”
双手撑在古卷之上的大国师面无表情回头道:“你何时是个正人君子了?”
第二位紫衫大国师笑着摇头,声音平淡道:“我自然不是正人君子。但......至少,我与某个人不同的一点,就在于我能随意出入世间任意一个地方,而不需要躲躲藏藏,终日在一张古卷之上耗费时间,纠结着一场破烂棋局,甚至不能得见日。”
第一位紫衫大国师的面色已经隐约难看起来。
“而更大的一点区别呢。”玄上宇笑了笑道:“我还记得我的名字,玄上宇。而你呢,你知道这三个字代表的意义么?至于那个被锁在佛骸之中修行第十境魂力的那个玄上宇,我是向来不会像某个卑躬屈膝的人一样,耗费全部心力,去把自己可笑的尊严奉献给那个虚无缥缈的,所谓的本尊。”
他最终收敛笑容,声音平静道:“知道么,我根本不在乎所谓的本尊能不能脱困。”
第一位大国师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微微低下头。
一缕紫色元力从胸膛之处蔓延开来,将他的全身尽数笼罩。
“我有我自己的意识。”
第二位大国师的声音平静得有些悲哀,道:“而可悲的你,早就在佛骸之中的无数个轮回里,忘记了自己是谁。”
第一位大国师面色难看,感应到那一抹极为森然的元力在自己周身打转,而那袭熟悉又陌生的紫衫已经走近紫檀木古卷之前。
他声音微颤道:“你......要做什么?”
玄上宇对他做了一个噤声手势,而后面带微笑道:“北魏与齐梁能够并肩如此多年,为什么?”
第一位大国师面色阴沉如水。
“你恐怕什么都不知道?”
玄上宇微笑道:“齐梁有十九道,哪十九道?齐梁的第一神将是谁的弟子?藏拙十六年的二皇子如今北上了,为什么?这些事情,你哪怕知道一件,也不会像如今这样。”
他笑起来露出白齿,道:“我主外你主内,这些年来,你除了佛骸里的破烂棋局,还知道什么?”
玄上宇最终叹息一声。
“身陷囹圄,而不自知。即便身在佛骸之外,为执掌者,与佛骸之中的囚徒相比......又有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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