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歌哭笑不得。
“滚滚滚滚滚!”
那个趴在雪地上动弹不得的女子哭得更难过了,气呼呼道:“气死我了,怎么半天就来了这么一个憨货!”
风雪银城大弟子哭笑不得看着这个女子,想着上前两步,看一看她的伤势,谁料后者挥舞双臂,张牙舞爪逼退自己,两个腮帮气鼓鼓说道:“告诉你啊,我就是八尺山上的妖怪,忒凶的那种,再过来就吃了你!”
“怕不怕怕不怕?”那个女子脸上还挂着泪水,看到那个病怏怏男人心有余悸点了点头后退两步,突然破涕为笑,又看到那个人还只是怔怔站在原地,似笑非笑望着自己,并没有后退的意思。
她接着怒骂道:“喂!怕了还不快滚蛋,离我越远越好,不然待会真的吃了你!”
李长歌突然收敛笑意。
他面色一冷,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趴在雪地的女子面色大变,来不及呼喊,整个身子一轻,腰腹被一手托起,那股力量轻柔如风。
接着耳边传来破空声音——
她瞳孔微缩,看着那只洞穿自己右腿腿骨的诛妖弩弩箭惊险无比贴着自己面颊呼啸而过,下一刹那,自己已经到了十米开来。
那个搂住自己腰身的男子,面容与自己不过十公分。
他面色平静如水,口中含着诛妖弩弩箭,将自己轻轻放在雪地上,口齿不清喃喃道:“森罗道?”
雪地女子心有余悸抬起头。
只看到雪地之中尾随了自己许久的那个森罗道探子沉默对准这边,再度满弦,弩箭破空。
而搂着自己不放的病怏怏男子含糊不清说了两个字。
“卸甲。”
于是那根弩箭突然凭空炸开,在自己三尺面前砰然而散,极为锋锐的箭镞像是重新开炉,化为铁水,流云般飞溅开来。
雪地女子目瞪口呆。
神仙啊。
踩了天大的狗屎运了。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在雪地上就这么随口一喊,能喊来这么一尊大佛。
这得多厉害啊,这恐怕得有八尺山上那些九品大妖的水平了吧?
她怔怔看着那个男人背对自己,微微抬臂,掏出了一枚令牌。
那个森罗道猎手就这么沉默退去,一言不吭就撤了。
接着雪地上冒出了十几件一模一样的黑衣,为首那人轻声一句“收队”,十几件黑衣极为迅捷消失在茫茫雪色之中。
雪地女子眨了眨眼。
就这么撤了?
这个男人什么来头,来自北魏的年轻权贵吗?
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憋了一肚子问题,接着那个男人回头冲自己露了个歉意的微笑。
“噗通”一声,整个人软弱无力地前倾,如果不是自己扶住,差点砸在雪地上。
沈莫面色苍白看着这个病怏怏男人已经昏了过去,自己扶住他的双臂,双手全是血,换了去托他的肋下,依旧是血。
这个男人,在极短的时间里,变成了一个血人。
除了那张脸,浑身的毛孔都在收缩,渗血。
明明是一副极为凄惨的模样。
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不是第一次了......别担心......没什么大问题......”
“帮我找个安静地方,不要有人,更不要有妖......”
沈莫拼命点头,仔细记着这个男人的话。
“还有......”
他声音沙哑说道:“酒,我要酒。”
......
......
八尺山上风云变幻,穹顶火烧云般赤红。
那个男人下山第二天。
五位大棋公跪在仙吕宫宫前。
整整一天,五位大棋公试了无数手段,丝毫奈何不了那九柄浑然天成钉死在朱雀胎上的妖剑,被那位大圣骂了无数声废物之后,索性乖乖退到宫外跪着等候。
空出仙吕宫大殿之后。
被九柄妖剑困在朱雀妖胎之中的女子破天荒没有再度出声,沉寂了一夜。
天明之时,那片云幕被拉得极低。
仙吕宫大殿上空,密密麻麻被剑气戳穿的孔洞,是那个男人剑骨操纵大阵落下造成的痕迹,此刻终于有一缕云气渗透下来。
接着是第二缕,第三缕——
密密麻麻的火红云气落入大殿,萦绕在那尊巨大朱雀妖像周身。
惟妙惟肖的朱雀妖像愈发妖艳,愈发腥红,妖胎上绽放的瑕疵痕迹愈发迸裂,如同泥胎出胚。
大红色覆盖九成之时——
插在朱雀妖像周身的九柄妖剑开始松动。
一寸一寸向外挪动。
五位大棋公跪在仙吕宫前,不敢抬首。
倏忽一声炸响。
一柄妖剑瞬间从朱雀妖像之中被拔出,冲开数里地,平直切割空气,钉在仙吕宫对座的黄钟宫大殿外壁之上。
接着是第二柄第三柄一共八柄同时拔出。
整座黄钟宫大殿外壁土崩瓦解。
同时瓦解的还有那一座巨大朱雀妖像!
一口气拔出九柄仙剑的女子依旧不解气,从朱雀妖像之中跨步而出,狭长凤眸眯起,微微抬掌,玉白手掌攥住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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