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气急败坏一心想要维护朱汐的朱夫人,朱羽紧紧地拽紧了拳头,努力压抑着浑身颤抖的身躯。朱夫人还在大吵大闹,瞪着朱羽的样子好像要吃人一般。朱汐紧紧地抱着朱夫人的腰,听到了动静的吴大婶也赶紧跑了进来,帮着朱汐一起抱着朱夫人。
看着这样的朱夫人,朱羽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娘的脾气向来极好,可是最近的变化之大,的确有些过于诡异了……
自己一直在因为娘对自己的冷淡疏离而伤心,却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中间的利害关系。
这么说来,娘会突然发生这么大的转变,根源肯定在于朱汐了。即是说……
朱羽默默地看了朱汐一眼,只见朱汐正努力的劝阻朱夫人,表情无奈而揪心。
朱羽沉默了一会,终于彻底的镇定了下来。
“娘,”她平静的说道,“当初是你来找我,叫我帮姐姐想办法;我去求爹爹,你又怪我没有尽力。现在我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你又来劝阻我,不相信我,那么,到底你要我怎么办呢?”
听着朱羽的话,朱夫人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娘,事已至此,你别无选择!信我,自然是极好;若是不信,不信也得信!现在姐姐已经被逼到了最高处,往前一步便是悬崖,退后一步又是深渊。除了相信我,你们别无选择。”
“你……”这是朱夫人头一次受到朱羽的顶撞,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竟然没有回过神来。
“我想说的就是这么多。如果娘还是不想让姐姐嫁过去,那就和我们一起保守这个秘密,不要让爹知道。如果娘看不清眼前的现实,觉得我是在借机报复姐姐,想对我兴师问罪到底话,我也……听之任之,只不过姐姐的后果如何,我可就再也不管了!”
听着朱羽的这番话,朱夫人只感到大脑一片空白,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她的脑子里一边是朱汐那个不成器的未婚夫岳思远,一边又是想象中的满身大疮流脓的宝贝朱汐,啊呀一声,抱着吴大姐的手嚎啕大哭起来。
朱汐忙安慰道:“娘,娘您可别哭了,要是被爹听到就不好了……”
朱夫人一把抓住朱汐的胳膊,看了朱羽一眼,又看了朱汐一眼,恨恨的说道:“汐儿啊,我的宝贝汐儿……怎么你就这么傻,信了你妹妹的话呐?你不知道她恨你吗……要是你毁容了,娘的心里可有多难过啊……”
听着朱夫人的嚎啕,朱汐也情不自禁的垂下了头。忽然,她对还站在中央的朱羽说道:“妹妹,你还是快走吧,娘现在情绪不稳定,你可千万不要生她的气呀!”
是,我不生气……
朱羽苦笑了一下,咽了一下酸涩的喉咙,决绝的扭头走出了房间。
自那以后的好几天,朱羽再也没有主动踏进过朱夫人的房间。只是听说朱夫人的脾气还是那么暴躁,若有朱汐在一边陪伴着还好些,脸上还能见到一些笑容。朱汐总是劝说她出门走走,可是当初她和朱老爷发誓,说是只要他真的让朱汐嫁给岳家,她便再也不踏出大门半步。
每次一想到这茬,朱夫人便气得没有了好脸色,更加不提出去散心这话了。
朱汐耐心的解道:“娘,就像妹妹说的,事情已经无法逆转,咱们与其在这里干坐着无计可施,还不如相信妹妹这一次呢,汐儿相信,妹妹虽然从前和我有些过节,但是咱们已经冰释前嫌,她总不会再记挂着我的不好了,再说了,妹妹虽然本事大,但也不是那样恶毒的人呀!”
朱夫人叹气:“汐儿啊汐儿,你总是这么天真,这么善良!你爹处处都偏向你妹妹,从前你还知道辩解两句。也怪娘,娘从前见你太顽劣,所以便没有为你说话,谁知后来你爹竟要送你去道观里清修……那道观是什么地方?还不都是一群脾气古怪的老姑子?娘就是用手指头想,也知道那里的日子有多难熬了!等你回来,瘦得娘都快认不出了……娘的心里后悔呀,后悔以前没有护着你,后悔从前没有在你爹面前为你说两句话,现在娘无论如何也要护着你……”
“娘,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朱汐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语气里明显还是不高兴的。朱夫人看着她痛苦的表情,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可怜了我的汐儿,总是要你承担这些,以后不会了……”
朱汐扯了个笑脸,说道:“娘,您对我真好!娘,您先在这里躺一会,汐儿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会,等明天再来瞧您吧!”
“我叫吴大姐添一张小床,你就在这里陪娘吧!”
“不了娘,在这里多打扰您,您最近本来睡眠就不好……”说罢,朱汐的表情忽然有点奇怪,她为朱夫人掖好了被子,微笑着退出了房间。
退出房间后的朱汐脸上的笑脸瞬间就不见了。她带着贴身丫鬟沉着脸往回走,握着的手指甲几乎快要把掌心掐出了血。
她悄悄地掀开了左手的袖子,只见上面冒起了一个个红色的小疙瘩,疙瘩里是亮晶晶的液体。
伴随着一个个小疙瘩,随之而来的是钻心的痒,奇痒无比。朱汐见身上的症状还很轻微,所以不愿意在朱夫人面前露出异样,生怕她控制不住脾气,跑去找朱羽的麻烦,若是老爹知道了想出个什么招,那就麻烦了。
胳膊上又开始痒了。朱汐咬着牙,努力的忍受着百爪闹心的痒,一面加快脚步往自己的小院子赶去。丫鬟见状,虽然猜到她是犯病了,但也不敢多问,只是跟着加快了脚步。见朱汐越走越快,丫鬟忍不住说道:“大小姐,您要是实在忍不住,就挠一下吧……”
朱汐闪过一个凌厉的眼神,随即又收回了眸子,温柔而压抑的说道:“妹妹说,若是挠破了,脓水流过的地方会起新的疹子,并且日后会留疤。”
“小姐,”丫鬟说道,“奴婢看着可真是难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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