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站在面前的顾予棠,还是很高,哪怕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在站在这里,就足够让人感觉到压迫力。
画舫里的空间很逼仄狭小,两个人同时堵在布帘那,谁也没能出去。
顾予棠的手不着痕迹的碰到了阮淮的手指,轻软的、温凉的,很想要再碰一碰的。
但是阮淮很快收回手指,没有给顾予棠机会。
顾予棠和阮淮对视,看到了她眼里洇着一层浅薄水气,她语气也低微,像是在求他。
顾予棠胸腔有些堵,认为阮淮误会了自己,心情复杂地皱了皱眉头,顾予棠想了好久的措辞,想着要说什么才不会让阮淮这么讨厌他。
隔了好久,顾予棠才想明白要说什么:“朕没有骗你玩,阮淮,真的有河狸,还有……”
顾予棠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阮淮别开头,眼睛闭上了,似乎是在压抑地隐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顾予棠又平缓地说:“朕知道了。”
说罢,顾予棠垂下眼眸,给阮淮让开了路。
阮淮当真半分留恋都没有,从他身侧走了出去。
船靠岸停泊了。
阮淮上了船离开。
顾予棠从画舫望出去,看到那一抹清冷娇小的身影从江岸远去,一次也不曾回过头。
并且逐渐凝聚成惝恍迷离的叠影,在眼底虚虚幻幻的摇曳不清。
不多时,顾予棠回到了自己的那艘船上。
此时李樯和松权也终于得以从船里出来,不过却看到新帝是一个人回到船上的,并且新帝看起来似乎格外的孤冷。
未等他们试图问出什么来,便收到新帝一道平静的下令。
新帝让船掉头回江水中央。
李樯感觉到些许的疑惑,因为这不是新帝打算和阮淮游舟的最终目的吗?怎么现在只有新帝自己去了……
顾予棠并非心血来潮才突然邀约阮淮游舟的,而是提早有过一番准备的。
等船靠近将水中央后,停在中央的那一处水亭旁边。
顾予棠从船板台阶下来,走向了水亭。
偌大的水亭被提前布置过一番,水亭上准备了很多阮淮会喜欢的点心。
水亭中央有一面清澈的水镜,正好映照着夜里皎洁明亮的新月。
而水亭周围附近被筑起了一圈垒坝,特意从京都运过来的一群河狸,成群结队地沿着垒坝的圈圈游啊游。
一团黑乎乎的小脑袋,笨拙又小心翼翼的冒出脑袋呼吸,又很快潜进水里游。
顾予棠曾在一个深夜里,陪阮淮看这群小家伙冒头吸气、潜水游泳的反复动作,看了大半个时辰。
那时候,顾予棠觉得阮淮很无聊。
但是顾予棠却记住了阮淮说过它们很有趣的话。
而此时此刻,新帝坐在水镜的大理石前,墨发垂在黑色长衫上,脸庞的轮廓线条流畅英俊,微微低垂着冷峻好看的颈,凤眸淡然,从黑色衣袂伸出了白皙而修长的手。
新帝把手伸进水镜里,掬起倒映在水中的月影。
新帝一个人捞月。
一个人看河狸。
一个人,等一夜流星。
最后,还是没有等到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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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一张小书桌。人物:鱼塘弟弟。事件:伏案认真写日记
(日记内容:阮阮今天没有答应跟我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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