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淮呆了半晌才从他七拐八拐绕了几个弯才表述清楚的话中听出来什么,她沉下声作答,“陛下,你这是生病了,在我这里没有用的。你可以找人带你去看大夫,或者……”
顾予棠深以为阮淮又要找那个湛西扬来给他看病,苍白的脸庞立刻染上薄怒,想也不想就打断阮淮的话:“朕不需要。”
阮淮面无表情把后面那句话说完:“或者你告诉我,你的下属们在哪里,我把他们叫过来接你回去。”
顾予棠幽幽地盯着她,薄润的嘴唇用力抿着,看起来冷冷淡淡的样子,但因为淋了雨生着病,就显得有些淡淡的可怜。
阮淮把该提的建议都说了,这位新帝偏偏就是油盐不进。
阮淮看着他,表情逐渐不耐,终于收回目光,没有管他,一言不发的冷着脸转身回院里了。
门砰地一声被摔上,顾予棠伸手推了推,门很轻易被推开了。
阮淮没有锁门。
捕捉到这一点讯息,头脑发热的新帝大着胆子走进了院子。
顾予棠很像是一副才把属于自己的的地盘占领下来的模样,神态冷傲的怙恃着这片领地,将其画地为牢。
但这样的环视也就只坚持了那么一会。
顾予棠走上台阶后,看到阮淮的房间半敞着,顾予棠垂下眸,平静地眨了眨睫毛,伸手轻轻推了一下门。
而这一次刚把门推开,阮淮就出现在门口,冷冷地看着站在门外的他。
“陛下……”
站在面前的新帝浑身湿透,两条腿却站得很直,神态淡漠,一双风目墨黑薄润,一副很乖觉看着人的模样。
他看着阮淮,应答:“朕在。”
“……”阮淮心情复杂地开口道,“我是想说,这里没有衣服给你穿。”
言下之意是换了个委婉的方式驱逐他。
但是新帝并未能领会到阮淮这句话的意思,他听了阮淮的话后,也只是淡淡点了下头说:“没关系。朕这样就好。”
说着,顾予棠径自走进了她的屋里,目光平静地打量她的房间,大有要把阮淮房间每一处都仔细审视一遍的架势。
不过好在他审视了一遍后,并没有在阮淮房间里发现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阮淮迟钝地站在原地片刻,转身跟过去,言辞变得微微严厉下来,跟顾予棠说,“不可以,你把我房间弄湿了。”
闻言,顾予棠低头看了看披在身上还淌着水的衣衫,又看了看沾了水渍的地板,隔了一会,他才抬头看向阮淮,意识到阮淮是有些生气的,遂放缓语调,平平地问道:“那怎么办?”
阮淮没立刻讲话,只是莫名觉得心口堵堵的,以至于脸色越来越冰冷。
而顾予棠默默注视着阮淮脸上的细微变化,有察觉出来阮淮正在酝酿怒意的边缘,并且依照经验很快就会对他冷言相对。
片刻后,顾予棠偏开头,眉头微蹙,轻轻咳嗽了两声,说:“朕头很痛……”
结果话音未落,阮淮沉着脸转身走出了房间,什么也没有对顾予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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