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完以后,两人同时怔住。
先意识过来此时氛围有些难以说清的诡异的人是阮淮,她把手收回去,又并没有具体想要做什么的意思。
顾予棠比阮淮反应得还要慢,他看着阮淮,似乎没感觉到这样的举动会有什么不妥,只是表情逐渐凝重,说:“阮淮,你很烫。”
阮淮蹙着眉说:“陛下,你也很烫。”
“你比较烫。”顾予棠很固执,似乎非要在这种事情上扳回一城。
“……”阮淮想不出来发高热这种事情有什么好争的,他爱争就争去好了。
遂,阮淮懒得跟他再讲,起身回厨房多拿倒了一碗汤药。
阮淮这会儿脑袋昏昏涨涨的,待在屋里总觉得闷热难受,便捧着碗汤药走到屋外,蹲在湿答答的石阶上,看着从屋檐滴淌下来的雨水,慢吞吞喝着药。
只是她蹲了没一会,顾予棠也端了碗药出来了。
阮淮听到脚步声,侧过脸,看到顾予棠走到身侧顿住了脚步,他站在一旁,身姿修韧挺立,也微微低着头喝药。
阮淮看了看他,感觉自己懒洋洋的,提不起劲讲话,便很快又垂下了头,继续慢慢地喝药。
两个人就这么挨在雨停的屋檐下,一个站着,一个蹲着,安安静静地各自喝药。
之后,药喝完了,阮淮把空碗搁在一边,两只手很随便地搭放在膝腿上,轻声问顾予棠:“陛下什么时候回京?”
顾予棠这次没有想很久,回答阮淮:“明日。”
阮淮垂着软软翘翘的睫毛,眨了两次,才让自己开口继续说:“以后不会来了吧?”
闻言,顾予棠沉默住了。
可能是夜里才下过雨的缘故,让阮淮觉得看着这片潮湿的院子,会有一种心情落败的错觉。
她想了想又主动说:“还是别来了吧。”
顾予棠终于垂下双目,一动不动看着阮淮,过了少时忽然就问:“阮淮,你恨朕吗?”
顾予棠突然这样问阮淮,让阮淮多少有一些猝不及防的。
檐角的几滴雨珠不小心漏飞下来,溅落在微微发热的手背上,有一些不适的战栗感。
阮淮用手指小心擦拭干净手背,一边垂着头小声说:“没有恨。”
他很知道她为什么会离开,又何必问她这样多余的问题。
阮淮是觉得顾予棠很过分的。
顾予棠听完她的回答后,似乎郑重其事想了很久很久,尔后对阮淮说:“那朕努力治好病来找你。”
阮淮以为他说的是他发高热这件事,便没有理他。
好在顾予棠这次没骗过他,隔天他真的走了,并且还煞有其事的颇有仪式感的给她留了书信一封。
-好好养病。
-郑重告诫,不要跟心怀叵测的人靠太近。
可能是怕阮淮看不懂他的话,顾予棠又在“靠太近”后面着重笔墨,添了一句备注——例如湛西扬。
最后还有一点嘱托是——
-等我。
阮淮把信收起来,随便往桌上一丢,想出去买点吃的,但往外走了没两步,阮淮沉思片刻,又折回去,把丢在桌上的书信捡起来,拿回书房放好,这才出去了。
阮淮在街上逛了一圈,买了些水果点心,回到商行给赵落他们发放了下,自己洗了一盘青梅,趴坐在柜台上一边啃果子一边查阅这两日商行里的账目。
吃了没一会,阮淮伸手摸了个空,才发现一盘青梅都被吃完了,她砸吧砸吧嘴巴,还是觉得很馋,但又懒得动,便打发赵落去帮她多买点青梅果。
赵落看了一眼柜台上迅速空了的果盘,有一点被她吓到,“……老板,怎么您最近改吃酸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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