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淮看着他这样的眼神,呆愣了一下,心尖微微地发麻,缱绻不清。
让阮淮的双眸一点点放柔,终于伸手扯了扯他黑色的冰绸袍角,用力把他拽下来一些,微仰起头,含着甜软的桂花糕香,吻了一下他的唇角,随即坐了回去。
顾予棠重新站直,反复抿了两次薄唇,垂眸深沉地看着她道:“朕就知道你舍不得朕走。”
阮淮难得没跟这位暴君弟弟计较,拍了拍被她扯皱的袍角,敷衍地应,“嗯嗯你快走吧。”
……
接下来就像顾予棠说的那样,不出一日,整个凤栖宫都换了一圈置办,甚至就连殿里也铺上了很软的羊毛毯。
本来这也没什么,毕竟是在阮淮能够接受的范围内,也并没有影响到她什么。
不过到了隔天,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阮淮本来和平时一样待在书阁里处理陵江商行那边的事情,赵落在信里告诉她,近期又有一名来自京都的客户想要洽谈合作,阮淮想着反正她现在人在京都,倒也方便。
只是还没等她回信,水莲过来禀报,说是陛下从霖和书院那边调遣了一名颇有名气的女太傅过来凤栖宫。
阮淮听了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陛下说……主子如今怀了皇嗣,从即日起,主子每日都要听宋太傅讲课,让皇嗣每日都能跟着聆听学习。”
阮淮:“……”
阮淮心情复杂的请了那位宋太傅过来。
大概是新帝那边有提前交代过,宋太傅过来以后什么也没有多问,就开始给阮淮上课了。
考虑到阮淮怀着身孕,宋太傅说每日只上一个时辰课。
好不容易熬到宋太傅离开了,御膳房那边的人又端了养胎的药膳过来喂养她。
就在阮淮苦大仇深地吃着药膳时,蒋公公拿着圣谕过来了。
因为新帝特意叮嘱过,蒋公公自是不敢让阮淮下跪接旨的,他把圣谕内容念给了阮淮听。
阮淮正喝着汤,差点没呛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抬头就看到殿里殿外跪了一片,皆是异口同声地唤——
“参见皇后娘娘——”
阮淮一脸茫然地问:“陛下已经下旨了吗?”
蒋公公笑眯眯地道贺:“回禀皇后娘娘,今日上早朝的时候陛下已经昭告天下了,陛下说了,册封大典延后再办,让娘娘不必忧心着急。”
……她才没有忧心!她才没有着急!
明明是顾予棠没有跟她商量一句就很草率的把她身份定下来了!
然而,紧接着阮淮看着新帝那边的人络绎不绝的往她宫里送礼物进来,她看了半晌,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到了夜里,阮淮沐浴的比往常久了一点,她趴在浴桶边,下巴尖抵着手背,热雾蒸着小脸,层层点点的细珠沿着薄红的肌肤滑落。
阮淮慢吞吞地想着事情,还没等她理出头绪来,殿门忽然被打开了。
阮淮以为是水莲进来,就没管。
直到屏风被拉开。
阮淮小脸还趴在手背上,携着水雾雾的眸子茫然转过去,和站在屏风边的新帝的目光冷不丁交错碰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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