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了巷子,一路驶进大街,小贩子沿街叫卖声隐隐约约地钻入耳中。
“小姐。”
正趴在马车窗边的双月突然回过来。
“我看到吕大公子了。”
资环明艳的眸子微眯,凑过去一看,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果真看到一名十七八岁,长相俊美的少年郎。
他一身家常的蓝色锦缎袍子,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里托着一个精美雕花八角画眉笼,正大摇大摆地走在人群中。
此子正是吕幻尘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吕易筠。
看到吕易筠,资环眼里漫上复杂之色。
吕府这一代孙辈里,目前为止只得两个男丁,一个是吕易筠,另一个就是那个能个到郡王封号的吕幻尘。
作为被寄与厚望的长子嫡孙,吕易筠却是个十足的纨夸,平时溜猫逗狗,不务正业,只知道吃喝玩乐。
“昨天小姐出事,原本是他的弟弟救小姐的,可他弟弟却没有救小姐,谁不知道小姐倾心他们家里的郡王,可一个两个都不在意,大公子也不知溜哪里去了!今天也是,明知小姐受了这么大的伤害,他却连人影都不见,还不让他们府里的人去探望一番!太过份了!”
双月气道。
“小姐,咱们要不要下去拦着他?”
资环以前欢喜他哥哥不争气,每逢见到他准会拦住他,定会夸赞他一翻。
“拦他干嘛?为他做那些事喝彩呀吗?”
资环凉凉的说一句。
“当然啦!”
双月一愣。
“夸赞了他就会改变吗?”
“不会!”
双月想也不想就肯定地回答,接着皱了皱眉。
“总要好好让他开心他一顿,为以后谋好处。”
“夸赞是没有用的了,而且未必是在为未来谋好处,只怕这是为某些人做嫁衣。”
资环嘴角微微上扬。
双月和盏明眨巴着眼,一脸好奇。
“既然这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一点好处,那干脆直接打一顿就好了!”
资环说着冷冷一笑。
“盏明,拿五两银子出来,让二兴雇几个地痞,到东街松花巷堵他,用麻袋套住打一顿!别打死了或是断手断脚就行了。”
“小,小姐。”
双月和盏明俱是一脸惊呆了。小姐居然去雇人打自己的心上人的大哥?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弟妹!也是活久见了!
“快去呀!”
盏明诺诺应着,从一个包袱里摸了五两银子出来,敲了敲了马车前面的车壁,车壁上的小窗立刻被推开,露出一张清秀的小厮的脸庞来。
二兴是资环特地从舅舅家里要来的小厮,都算是她身边的老人家了,盏明给他塞了五两银子,二兴便跳下了马车,走了。
“小姐……真的要打吕大公子一顿?好吧,就算真要打……小姐又如何知道吕大公子会经过东街松花巷?”
盏买扯着手里的毛巾慌张。
资环眼里闪过一抹冷色,脸上却只淡笑。
“我就知道。反正去那堵他准没错!”
因为她刚刚注意到,他左手托着一个鸟笼,而右手,却提着一盒子糕点,那盒糕点出自米诺斋。米诺斋不止糕点出名,而且包装也是大名鼎鼎的。不同品种的糕点,客乐斋的包装都不一样。
刚刚吕易筠手里提着的是米诺斋的月桂水晶糕,这月桂水晶糕,是她曾经为吕幻尘的院落里见最多的一味点心,而且它的来路还很是特别呢。。
吕易筠从小搬到外院,然后渐渐的就与母亲和弟弟疏远了,后来变成了个纨绔。
吕夫人和吕老夫人恨铁不成钢,见一次就骂一次,越骂他越跑,最后发展到一看到她们婆媳就掉头走的地步。
后来他入了学后,直到被送往庄子,再也没有和吕家在一起吃过一个团圆饭。
直到吕老夫人缠绵病塌,临终前半个月,才允许他回到吕家本家,那时他还厥着脚地走到她的床边。
当时吕易筠胡子拉碴,看着他那个二弟时一脸惊异。
“你怎么弄成这样?奶娘可是说过你是是过于弱小无力,就养家里,不让你和我过去那个庄子一起生活,可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吕幻尘有气无力地冷笑。
“哦,原来他们这样说……咳咳,倒是你……不是在庄子中逍遥快活么?怎么成了这样子?如何,现在庄子收成不好吗?你的奶娘没钱给你吃穿治脚吗?”
吕幻尘筠恨恨道。
“那个庄子算得了什么,那些钱买不够我出去玩上一天呢!”
说着唔唔地哭了起来。
“二弟……我现在才知道你们都是对的。是我错,是我对不起你们。我就该多读书,考取功名,成家立业才是正经的呀!可是以前奶娘和奶兄我说,咱们是世袭罔替的勋贵侯爵,念书也不过是识几个字,明白道理而已。科考是白身才干的事儿!”
“就如我们爹一样,念了那么多年的书,也考不了一个功名回来。瞧人家世子,也没有念书,因着跟皇上去狩猎,猎了条大虫,封了个官。像咱们这样的勋贵之后,既然是能袭爵的,何必吃那个苦浪费时间,将来等年纪到了,就捐个官撑撑门面,再继承家业即可,没必要像那些白身一般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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