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筱雨见状心下一喜,这孩子能听懂她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小孩依旧盯着兔子。
见他那馋模样就用刀子将表面烤熟了的肉都片了下来给那小孩吃。
小孩吃的很香,像是许久没吃饭了一样,沾了满嘴的油,笑的眉眼弯弯的。
易筱雨见他如此,就有些心疼,又问:“你家里人呢?”
“难,了。”
这一次,小孩居然开口说话了!
只是这一开口,易筱雨就发现了问题。孩子的声音有些久不说话的沙哑,发音也很生硬,仿佛说话对于他来说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你是说,你家人都不在了吗?”易筱雨又喂给他一块肉。
能活成这样,还是个难字,难,没,很是接近。
小孩一边嚼一边点头,指了指某个方向,又指了指易筱雨手边的一把剑。
这会易筱雨愣住了。
她想起了那四具尸体。
三个穿了南边朝廷军服的,还有一个穿了便装的,看得出都是男子的尸体,且还是以一敌三同归于尽了。以衣料的腐烂程度看,那四个人死了至少有三四年了。
易筱雨怜惜的看着那个孩子:“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小孩摇头。
“那么,你住在哪里?今年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小孩又指着一个方向,生疏的、断断续续的说:“住,房子,九岁,叫,啊柯。”
“你叫啊柯?是砍柴的柯吗?”
易筱雨仔细看那孩子,因为孩子的年纪小,又脏兮兮的,只看外表是看不出他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的。
啊柯点点头,“砍柴,那东西,柯,我的名字。”
易筱雨笑着点点头,看来这是个小女孩。
易筱雨手上动作不停,又给她片了肉。
即便是这种没有放盐的肉,她吃的也很香,还努力的表达着:“好吃,比,比我烤,好吃。”
易筱雨听的心疼不已:“平日里都是你自己烤肉吃吗?”
啊柯点头,指她之前发现尸体的方向,继续说着。
“啊哥难(没)了”
这下子易筱雨就有些明白了。
那位被三个士兵杀掉的男子,是这孩子唯一的亲人。亲人没有了,她就只能吃自己烤的半生不熟的猎物充饥。
易筱雨想到了刚才啊柯偷偷送给她的,烤的半生不熟的兔子,就知道这孩子必定是这些年都在吃这样的东西。
她忍不住爱怜的摸摸她的头。
九岁的孩子,已经独自在这种深山老林里生存了三四年了!
若是她没有遇上也就算了,可是他们遇上了,她就不能再置之不理。
考虑片刻,易筱雨打定了主意。
“啊柯,你能带我去你的房子吗?”
啊柯闪着她光亮的大眼睛,开心的连连点头,伸出小脏手拉住易筱雨的手,“走,走。”
易筱雨当即笑起来,将剩下的兔子肉随便吃了一点,又将兔腿掰下来给啊柯啃着玩,就熄灭了篝火,用雪埋起来,带上她捡来的那些兵器跟着啊柯往深山里走去。
易筱雨本以为自己藏身之处就已够偏僻荒芜了,想不到啊柯所居之处竟更远。
二人手拉着手,在月光被树荫遮蔽的林子里摸着黑前行。啊柯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情况,故意放慢脚步等着易筱雨,遇到不好走的地方,还主动拉着她攀爬。
这样走了快半个时辰,易筱雨看到了一座木屋。
那木屋很简单,却也精巧,利用了特别的技术,将半圆形的木料相互搭在一起,从正面看,像是两块巨大的木板相互搭成了“人”形戳在地上,从侧面看则是长方形。
“屋子,啊哥做的。”
啊柯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骄傲。
易筱雨摸了摸她油光光、乱糟糟的头发,笑说。
“啊哥是个很聪明、很厉害的人。”
能够带着一个小孩,独自一人伐木造屋,且她仔细观察之下,整座木屋都没有用一根钉子,而是榫卯搭建。一个人能造成一座这样精巧的屋子,足以证明这人的力量与智慧。
易筱雨又捏了捏啊柯软乎乎的小脸蛋。
这小姑娘的身世想来不凡。
否则也不会与一个如此能人单独躲进深山老林里来,而那人又在距离此地足有两个时辰远的路程处,与三个精壮的士兵同归于尽了。
等着易筱雨想着之时。
啊柯这时已经踩着积雪到了屋门前,撩起了遮住门口的兽皮,推开门,眨巴着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笑眯眯的比划着,请易筱雨进去屋。
等她回过神,立即跟着她进了门。
木屋里漆黑一片,眨眼啊柯就跑没影了,随即秦宜宁听见了木头摩擦的声音。
易筱雨拿出火折子吹亮,发现啊柯正蹲在地当中,一双小手合十,夹着个削尖的小木棍,在另一块木头的凹槽中摩擦,那木头的凹槽里放了一些细细的干草,被她摩擦出的火星溅上,干草立即明明灭灭起来。
啊柯仔细的用两根木棍挑着那一撮火星明灭的干草放在了堆着柴火的土灶下,火光就明亮了起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