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应声倒地，蒙面的女子后退两步，蛇蔓挣扎着回到那个身体，只在人后背留下了那一枝涡旋。
额头的伤口居然顷刻愈合，可蒙面女子的脸色还是难掩痛楚，只能由着那蛇蔓在他脸颊一阵狂舞，最终爬到了眼角。
原本在角落的丫鬟这时上前，伸手将身上衣服扯碎，拧成一团后拿火石‘轰’一声点燃。
地室里涌起从未有过的热浪，蛇蔓受到鼓舞，终于从那女子太阳穴探出头来，痛快的展开了一个枝叶。
女子弯腰，张口呕出了团黑紫色的血，紧接着袖卷狂风，一下将火光掩灭，单手将那丫鬟定上了后墙。
那只左手在那丫鬟脖颈越掐越紧，那丫鬟呼吸困顿，胸膛不住起伏，手脚自救就这样击打的身体，一下又一下，最终让她松开五指。
身体里热意不住的翻滚，苏轻涯将身子前倾，声音都有些沙哑。
“要明白你这么做的后果，不止是我，我身体的这株蛇蔓也已经十年没碰过人。”
那丫鬟里雪光一闪，忽然间张开双臂，将女子牢牢抱了个满怀。
“你选对了。”
女子嘴角露出一丝很是残忍的笑。
“菲菲，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会照顾好的。”
说完，那个丫鬟就闭上眼睛，身子也随之干瘪起来。
“碰～”
顿时地下室一片乌蒙。
“恭喜奴主。”
刚出外边，就是一片呼声。
女子不是很习惯的压压手，却不是在看他们。
一个面带半个蛇形面具的女子上前，打开手里长匣。
“奴主，属下在赣蓝遇到姹妩，原来那天她被曝老打悬崖并没有死。属下已经将她杀了，这就是将她血放干之后，取出的血蛊虫，一共二十条。”
那女子伸出手指来，拨了下那些半僵硬的暗红色小虫，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手下。
“据鬼眼回报，姹妩死前还和你耳语，焦女方不方便告诉我，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她和教主同进灵门，灵门不该这么对她，要我替她报仇。”
焦女回答，并没有一丝犹豫。
那女子笑了，伸手摸以前最爱的黑猫的颈项。
“焦女你实话告诉我，是表示不会替她报仇，对我示忠吗？”
焦女不语，只是将头垂低。
明争不如暗斗，这是她比谁都再明白不过的道理。
那女子笑得益发亲和，伸指将那长匣‘啪’一声合上。
“焦女示忠，那我也要有所表示，这匣子血蛊就赏你。”
焦女意外，不明究里地抬头。
蛇蔓是稀有蛊种，虽然灵门宗主善于蛊，可也不能说有便有。
焦女抬头，抿了抿唇，又将头垂低，看着脚尖回她。
这法子是她的人给我，我看着很玄，所以才没有呈给……
“谢…”
一句话还没说完，池子里却有了异动。
已经接近弥留的虫人居然挣扎着起身，身子前倾，牢牢看住了她们。
那目光焦女懂得，是求救外加要挟的意思。
她没有回应，也不能答应。
计划施行到这步，已经没有了退路。
虫人冷笑，由绝望里生出怨恨，慢慢转身，看向奴主。
“启禀门主，啊竹有事要说。”
芒藤堂里的这一夜，荒竹知道，这是自己的最后一夜。
看守的人已经离开，四壁空空的刑房，又只剩下他和楠水相对。
半个时投喂一次，现在时辰已到，他知道自己还有工作没有完成。
利剑在他手间，很小巧，却很沉，完全是纯铜制作。
隔了这么多年，他仍记得很清楚，最早师父说师母很爱使铜剑打核桃，用它将核桃一颗颗敲碎，攒许多核桃仁，攒到满把的时候才开始吃。
“你有没有使过这种剑？”
剑落之前他突然问了句：“敲没敲过核桃？”
那人的神智这时已经不大清明，看他时有点迷蒙，摇头：“我没使过，但我师傅不爱吃核桃。”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水梦缓声，将锤扬起，也不管那个人是不是能听清，自顾自地开场：“这个故事，就和这把剑有关。”
四十六年前。
亦萝十九岁，就和今日的他们一样，一样的年岁，一样的住在灵门后院。
灵门的主人那时还是禾氏，不过不常露面，一切事务都由门主处理。
水梦犹豫只是片刻，很短暂的片刻。
“其实她也很可怜。”
说罢，一刺入他的胸膛。
“你别怪我，我也是为你好。”
说完，水梦和楠水不再看他，丢下那边铜剑就离开。
小蠹难得严肃，一本正经的看向虞歌：“你不会骗小爷的，对吗？”
“要看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良久，这孩子突然笑了，头上的那根鞭子高高的扬起，看起来颇为喜庆。
“小爷儿的师傅说了，漂亮的女人最会骗人了，我长大了之后，才不会相信你们女人这张嘴。”
宵歌淡然，微微一笑：“随你，今晚与我，并无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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