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福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崔斯特真的将他抛弃在这艘燃烧的货船上。
叫了两声没有得到响应后,只好来到天台边准备跳海。
“好姑娘,没时间给你穿衣服了,等上了岸我一定好好把你保养。”格雷福斯先是对着命运自言自语,他在紧张的时间总是忍不住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心理压力。
没有给命运裹上防水布就带着她下水,格雷福斯感觉自己在暴殄天物,但这次实在没办法了。
“准备好了吗?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游泳,但是我们可以抓住那些漂浮的木梯子。”格雷福斯又对着幸运说道。崔斯特先走一步也就算了,竟然忘了将幸运也带上,让它跟着他一起泡海水。
“叽!”幸运忽然在他手心里掉了个头,钻进他怀里取出崔斯特先前给的那张蓝牌。
蓝牌被它叼在嘴里,中间的眼睛图桉发出了光亮。格雷福斯看到无数影响开始在眼前浮现,巨大的压迫感也随之而来,几乎要把他摁倒在地。
这是在传送吗?
他震惊不已,幸运居然发动了崔斯特蓝牌上的魔法!
随着一阵躁动顶到心口,格雷福斯的眼前的画面开始撕裂,身形也跟着剧烈晃动。狂乱的光影闪得他眼瞎,不由得闭紧了眼睛,紧接着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过后,再次睁开眼睛的他发现自己来到一处露出海面的礁石上。
“难以置信,你真的做到了?”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格雷福斯差点双管齐射,然后他意识到这是崔斯特,抬起头对上他惊疑的目光。他不喜欢崔斯特现在的眼睛,就好像在看另一个人似的。
“你怎么可以擅自假定我就一定用不来几张破纸牌呢?”格雷福斯气得牙痒痒,崔斯特任的瞧不起人。传送的后遗症开始显现,格雷福斯感觉撕裂般的头痛,脑袋里就像塞进了一只章鱼,顿时懒得跟他争了。
“你怎么也在这里?”他问。
“看来这次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崔斯特说。
“谁跟你想到一块去了,真是晦气。”格雷福斯朝着海面想啐一口唾沫,但随着强烈的眩晕感,这口唾沫很快就发展成了来势汹汹的呕吐。
他本来还想夸崔斯特蓝牌关键时刻还莽(莽=蛮,比尔吉沃特口语习惯)好用的,但现在他只想差评差评差评。
“真恶心,几天没洗澡还吐,你把幸运都熏晕过去了……”崔斯特忍着恶心从格雷福斯手里抱回了幸运。他没有夸张,小家伙真的完全晕过去了,一双眼睛变成了的形状,舌头挂在嘴边收不进去。
它并不是被熏晕的,而是在那之前,因为传送带来空间感错乱而眩晕。
蹲着呕了有一会儿,格雷福斯感觉好多了。
“厄运小妞要的东西还在吗?”
“当然了。”崔斯特从大衣里拿出那块包裹着黑水晶的皮革,“有了它就能让厄运船长支付我们一大笔钱,我怎么怎么会把它弄丢。”
“拿到钱你要去干什么?”
“先去买顶帽子,我的帽子落在船上了。”崔斯特回过头,看着几百米外海面上燃烧的船只,船舱内部还不时传来爆炸,火焰节节攀升。
“然后呢。”
“我会去修个面,然后攒钱找牧者预定下个棋盘,不然一直往厄运庄园跑也不是事。跟那个女人走得太近的话,迟早被别的帮派给盯上。”
“不去喝一杯吗?”
“你不刚吐了吗?”崔斯特诧异的看向格雷福斯。
“多大点事儿。”格雷福斯满不在乎的说道,每次他们干完一单总是要去喝一通的。
“那走呗。”
……
在崔斯特和格雷福斯离开不久之,阴云便笼罩了这片海域,带来了强烈的暴风雨。暴雨浇灌下,船只的火势迅速减弱,到最后完全熄灭,冒着呛人的黑烟。
昏暗的天空,一道闪电撕裂的天穹,让海面也为之一亮,让大海尽头的一道漆黑船影显现出来。
它在暴风雨中乘风破浪,向着船骸处行驶而来。举着破烂不堪的风帆,速度却比鼓足了帆的破浪船还要快。浑身黑气缭绕,看起来阴森无比,如同幽灵般若隐若现。
幽灵船来到了焦黑的船骸旁,雨水打湿了腐朽的甲板,坑坑洼洼的甲板上空无一人。没有抛锚,船只竟然稳稳的停在了海面上,波涛起伏它却巍然不动。
一道壮硕的人影出现在幽灵船的甲板上,他闲庭信步的踏上了焦黑的船骸,在残破的仓库中走动,似乎寻找着什么。
从一地残骸中经过,他走进了已经毁废的火药贮藏室,看着已经化为焦痕的火药,勐然攥紧了拳头。此时不难看到,他其中的一只手,赫然是透明的,呈现出鬼魂般的形态。
这船上的火药原本是要运给他的,所以才会出现在这么一片偏僻的海域。但现在,却被人截胡,把一仓库的火药全给祸害了!
男人气愤的甩手离开支离破碎的仓库,但在回去的路上,他听见了十分微弱的喘息声。
他沿着喘息声找到了船上唯一的幸存者,奄奄一息的狂鲨被压在坍塌的木板上,无意识的呻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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