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
庄少非声音低沉的,不像是以前那么嘚瑟了,“要出门啊。”
“是啊!”
我笑着应着,:“你来的点够寸的!”
真会找时候哈!
说着,我还朝他身后瞄了一眼,神经兮兮的,“给我送花?天,兰,心?”
要是这事儿——
我倒是可以晚点回家洗洗~
喜上加喜撒!
“鱼儿,天兰心……”
庄少非眼底闪过一丝尴尬,五官鲜少的僵硬,手包仍习惯似得夹在大臂下,别说啊,这哥们除了对军靴情有独钟外,夹克也爱好,冬天厚,春秋薄,黑色居多,里面还配港货白T!
个高腿长,精神的没说,唯独不精神的,就属他今儿的状态了!
“怎么了?难不成……”
我正经了几分,“你家老爷子又变卦了?”
上回见面,庄少非说天兰心三五天能给我搞定,也就是这礼拜呗!
可他人和电话都没到,我周一周二忙活花卉公司,没太想这些,周三周四呢,我寻思打电话给庄少非问问,又觉得不太好!
天兰心可是花王,这事儿,咱本身就有些强人所难,没成想,今儿出门还撞上了,只是看他这脸色,八成,又……
“没变卦!”
庄少非吐出口气,包拿到手里,拍打着,小抑郁的样儿,“我们厂,从去年冬天开始,原料供应就不足了,这产量和效益也就低了,我家老爷子,一心就扑在厂里,他知道我要花,就给我下了个任务,只要能搞来铁矿粉,那花就给我!”
我听的认真,“所以呢?”
“所以……”
庄少非咧着唇角看我笑笑,苦涩无奈的,“哥们就去给你撂话了啊,不就他妈的铁矿粉么,又不是年年稀缺,我就去了和一钢厂合作的矿场,都北宁的大钢厂,一二钢厂有什么区别,与谁合作不一样,啃了一天,矿场的场长算是松口了!
他说今年铁矿粉紧俏,好多钢厂都找他谈了,他的矿场,是最大的,员工也最多的,如果我能给他弄五百张自行车票,给他员工做福利,他就不同一钢厂合作,改同我们二钢厂合作!”
“……这么难啊!”
我懵了!
五百张自行车票,出难题么,疯了啊,我那阵儿就弄一张,都挺愁的,得亏有温姐!
“难?”
庄少非嗤笑了一声,“这他妈算事儿吗!哥们是谁啊,不就五百张自行车票吗!我就去了轻工局,以我爸的名义,找到了他战友,就是现在的一轻工局长,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啊!”
我听的都累,“五百张,根本不可能!”
“可能!”
庄少非给我说愣了,他自己,却是郁闷样儿,“我那叔叔,打小看我长大的,人家说了,五百张自行车票,行!但是,他们局的附属医院现在需急用药品,先锋,跟我要一百支,只要是我给搞定了,五百张车票,他不含糊!”
“先锋?”
我睁大眼,靠!要不要这么绕啊,还真是年代特色啊,各有各的要求啊!
难怪庄少非抑郁……
这他妈腿没溜折算他体格好了!
“没错,就是先锋……”
庄少非抿了抿唇,无可奈样儿的,“鱼儿,你知道那是什么药吧!”
“知道。”
我蔫蔫的点头,“消炎药么……”
药篓子能不知道吗!
头孢,慢慢升级,几代几代的!
每年,都会有紧缺的药品,就好像我的病,也有好药,副作用小点的,进口的,贵不说,肖刚还得托人,找关系,特别难买!
后来,我就只吃硝酸甘油了,别的,买不起,也买不着!
药,普通人会觉得这字眼很平常,只有一些重病号才知道,它多折磨人,多烧钱!
最重要的是,还不是谁都能吃的起,谁都能买的起的!
“对,最好的消炎药!”
庄少非点头,“一轻工和我要一百支,哥们就立刻去卫生局找了熟人,人家听完就说了,这先锋啊,地方没有,部队监管的,别说一百支了,地方医院每申请用一支,都要批条子,很麻烦……”
部队监管?
我垂下眼,懂!稀缺药品,部队监管也是怕私下落药贩子手里,倒药,加高家,牟暴利!
这类人,我没少接触,也亲眼看过,有些病重的患者家属,明知道这药被加了高价,那都抢着买,救命啊!
“鱼儿,你在听我说吗?”
庄少非眼神有些黯然,“事儿推到部队……我也找了人,只是,卡了……”
“卡了?”
庄少非点头,点着一支烟叼到嘴里,吐着雾,“一百支太多了,人家撑死给我五十支,每一支还都需要批条子,轻工局那边呢,说不通,少一支都不行,所以……我今儿就来找你了,怕你着急花儿,所以,先跟你说一声,还没搞定呢……”
我没言语,这哥们,为了我折腾成这样了!
“其实吧!”
庄少非自嘲的笑了笑,透过烟雾看向我,“这事儿找霍毅行,他是JUN外科大夫,有优先用药资格,再加上他爹那身份,一百支,没问题!只是,我没法和他开口,霍毅肯定会查我拿药原由,查到天兰心那,知道我是给你,又容易误会,回头,别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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