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的目光最后停在了文书上的“公孙轼”三字。
他面上闪过一丝疑惑。
公孙轼在魏国名气极大,他还是皇孙的时候便听说过。
魏帝有些不敢相信。
“这公孙轼,莫非是我国的那位‘玄铁剑王’?”
“回陛下,正是。”
“秦人还有这等高手么,是秦国那位‘黑衣剑王’?”
惠冯脸上闪过一丝赧然,答道。
“裴季逝世多年。此番出手的,是其弟子,出身秦皇室。”
魏帝有些惊讶,倒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国相且说,如何阻挡秦人吧。”
惠冯眼前一亮,他不怀好意地看了眼魏大将军的方向。
“既是公孙氏之故,当拿下公孙氏,纾解秦恨。臣又闻此事与大将军有关,还望陛下明察。”
听了惠冯的话,魏遫看向了武将之列。
“大将军也给朕个交代吧。”
范阳听到自己被点名,心下暗暗叫苦,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臣拜见——”
还不待说完,就被魏帝打断了。
“告诉朕该怎么做,少说这些废话。”
范阳脸色一滞,连声道。
“臣请陛下允臣领兵驰援上党郡,另向燕赵求援,请二国干涉。”
提起燕赵,魏帝本能有些抵触。
同是帝王,却要沦落到向他国求救,无疑是极失颜面的。
不过他终究还是应下了,点了点头。
“就按大将军所言,出兵上党。另宣两国使臣明日上朝。”
做完这些,魏帝只觉得头都晕了,还有胀痛。
定是因昨日饮酒过度的缘故。
于是,他摆了摆手。
大太监立刻宣布退朝。
范阳看向惠冯,捋了捋胡子,面上满是得意。
“国相大人,看来陛下还更看重我等啊。”
“惠冯预祝将军此行顺利。”
惠冯面上带笑,言语间尽是恭贺,显得真诚极了。
“那本将就承国相吉言了。”
说罢。
范阳领着一众武将走出大殿,一个个都走的是螃蟹步。
待他离去后,便有文臣抵达惠冯身边。
“相爷,武人如此张扬,断不可叫他们坏了我大魏根基。”
“无妨,他们得意不了多久了。”惠冯淡然道。
“相爷英明!”
一众文官连忙吹捧。
殿中的武士还有大小太监,听了这些却没反应。
大魏朝中文武不合,这早都不是秘密了。
下了朝,惠冯回到相府。
走进里院。
一个红袍少年,正在院中挥舞着霸王长枪。
若是蒙伯在此,必然认得他。
正是纪山之战中重创秦军的楚将,熊黎。
他逃离郢后便下落不明。
竟是到了魏国,居然还在国相府。
熊黎早就听到了院子外头的脚步,也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他放下霸王枪,朝着来人行了一礼,神色恭敬。
“孙婿见过相爷。”
“哈哈,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黎啊,都当了老夫的孙女婿,该喊岳祖父才对。”
惠冯脸上满是笑容,与应付范阳时的假笑不同,现在连皱纹都笑出来了。
熊黎没有拒绝。
“孙婿见过岳祖父。”
“这就对了。不愧是名将之后,是那楚皇有眼无珠。且放心,楚人负你,我魏人必不负你!”
“多谢岳祖父。”
“兵法习读得如何了。”
“公孙将军的兵法确实不凡,黎受益颇多。”
“那就好,待此战结束。公孙家的兵法老夫全数给你拿来。”
熊黎眼底闪过一阵精芒和火热。
……
一日后。
范阳率领三十万魏卒从大梁出发,直指河东。
三日后。
安邑沿线的秦军在蒙仲的指挥下,向着上党开拨。
此时,距离新年只剩两日。
以秦的惯例,从正月初一开始才有假。
李常笑还是头一回在除夕当值。
好在天命帝对他也算宽厚。
命人将一些特供的膳食送出来给他,连带着麾下的金吾卫也占了便宜。
看着漫天飞雪,嚼着手里的菜肴,也别具一种滋味。
平日都是酉时下值。
今日因着宫中设宴的缘故,得延至戌时(晚上七点)。
终于熬到了戌时。
报备后,李常笑骑上黑马,便要往王府赶。
长史苏仁远也刚好出来。
他是文官出身,身子有些单薄。
在这大冷天值守,对他还真算是个考验。
“长史多添些衣衫,新年之夜,莫叫家人挂怀。”
“遵命。”
“左金吾卫长史苏仁远!”李常笑突然大声喊道。
“属下在!”苏仁远连忙回应,隐隐还有几分忐忑,以为又做错事了。
“过个好年。”
李常笑淡淡道,随即拍着黑马扬长而去。
留下苏仁远在原地傻眼,只是手中多了个荷包。
荷包制作极其粗糙,就跟制作者的心一样。
待反应过来后,他也笑了。
有这样一个上官,似乎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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