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七年,年初。
咸阳城中出现了一副怪相。
各府兴起了一阵请媒婆的热潮。
百姓们将这些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
只以为官老爷们觉得这个年头吉利,上赶着办喜事。
亭阳茶馆。
说书的先生手中抓着惊堂木,在他身前有一扇形木桌。
台下坐满了闲来无事的市井小民。
个个都规规矩矩地分坐着。
他们的目光齐齐落在台上。
双方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好久。
终有一人耐不住性子,他站了起来,对着说书先生拱手道。
“讲古仙,大伙都凑齐了,何时开讲。”
闻言,说书先生轻轻捏着惊堂木,转而抬起头。
他扫视了台下的座位,确认都坐得满当之后,点了点头,开口道。
“坐下吧,小老儿开始了。”
话音刚落,台下先落起了掌声。
“好!”
见此,说书先生更加满意了。
他敲了一下惊堂木,四座俱寂。
说书先生拽着长音,就像老牛犁地一般。
“诸位皆知,近来各府都忙着找媒人。”
“对,讲古仙快给我们讲讲。”
说书先生看了台下一眼,又刻意拖着话匣。
“这其中的缘由,可有人知晓。”
说完,台下纷纷给出了猜测。
“陛下生辰?”
“太后寿宴?”
“为贵人冲喜?”
……
见答案越来越离谱,说书先生再度叩响了惊堂木。
“是为丹阳郡主。”
众人起初不解,很快便有几人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出声道。
“可是靖王府上那位?”
说书先生点点头,以示肯定。
经人这么一说,他们的脑中很快便浮出了一位劲装女子的形象。
倒不是他们有意打听。
实则是这位丹阳郡主太过引人注目。
出身秦皇室,却比男儿还好动。
得了空,便换上一套劲装,骑着一匹黑马,手握长鞭,驰骋街头。
满头长发飞扬,比男儿还要潇洒几分。
自她出现后,咸阳的那些纨绔子弟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家中长辈事先叮嘱过,不得招惹丹阳郡主。
因为她身后的靖王,一般人家惹不起。
纨绔们自是有苦难言。
有些话却不好道与长辈们听,若说了,只会平白再挨一顿揍。
那就是——他们居然打不过丹阳郡主。
一人一鞭,便是那些出身武将世家的小辈,都被赶得上蹿下跳。
于是,纨绔们纷纷缩在府中。
一时间,咸阳城的秩序都好了不少。
因此丹阳郡主在民间的名声还挺好。
可是他们还不懂,各府找媒人怎么就跟丹阳郡主扯上关系了。
纷纷说着好话,让说书先生继续讲。
说书先生眉间闪过一抹得意,这才开口。
“各位大人都是想到靖王府提亲的。”
“讲古仙,可是靖王可有何特殊?”
有人琢磨出了几分意味,开口问道。
啪!
说书先生又叩了叩惊堂木。
“靖王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又受先帝与今上宠信。膝下唯有一女,谁若娶之,自此尽享荣华……”
说书先生还欲继续往下说。
这时,台下突然有两人站起,径直走到台前。
二人出示了腰牌。
说书先生看了一眼,脸色大变。
因为那是黑冰台的牌子。
“随我等走一趟吧。”
“好……”
说书先生无力地应了下。
紧接着,二人一左一右抓着他,迅速跳出了茶楼。
只留下一批吃瓜群众楞在原地。
待人走后,才站了起来,茶馆内顿时掀起了笑声。
“让这陆老头卖关子。”
“早些说完,或许不必如此了。”
“哈哈哈。”
……
靖王府。
李常笑坐在上首。
李洛安一身黑色劲装,将鞭子卷起来藏在身后,乖乖地站在下方。
她像是做错了事一样,脸上还有几分讨好。
见她这样,李常笑直捂脸。
对着这张脸,想要生气都气不出来。
良久,他叹了一声。
“安儿。”
李洛安知道自家父王要开始说教,连忙走上前。
伸手在他背上锤了起来。
“父王,可舒服。”
李常笑点点头,很快又反应了过来。
“别岔开话题。安儿,你答应过父王,及笄前不再上街纵马的。”
“父王冤枉。是王陵,蒙擎他们几个喊孩儿的。”李洛安小声解释道。
王陵、蒙擎是王猛和蒙然家的小子。
不提还好,一说这个,李常笑都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骄傲。
李洛安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居然把那几个小子都打服了。
还尊称她什么,对,安姐。
这几个臭小子,女儿家的闺名岂能这般呼喊。
李常笑心底暗暗记下。
赶明儿,去栎阳伯府和勇毅伯府,找两位伯爷切磋一顿,他们会明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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