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街头。
一阵风吹过,卷起了几片零落的秋叶。
时不时,有三三两两的衙役走过。
每个人面有菜色,看上去懒洋洋的,就连巡街都十分的随意。
一张脸上写满了敷衍二字。
这几日,到李常笑这购买的百草丸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多了。
城外的方向,时不时会传来叫骂声,甚至还有一阵又一阵的箭雨落下。
到了这般地步,哪怕是最迟钝的人都意识到不妙。
贼匪围城!
这可是要命的事情。
联想到县衙这几日的动静,百姓们心里一片晦暗,隐约猜出了县尊阴暗的心思。
试图用百姓的性命,作为保住城池的筹码。
百姓即便知道,可他们无处可去,唯一能指望的,是城外贼匪讲些良心,只图钱财不图性命。
更有甚者,将家中资财挥霍一空,坐在家中等死。
对这种行为,孙仁是大不赞成的。
他私下里向李常笑传授了正确的做法。
“家中得留些存银,以供贼匪劫掠。银子的数目与宅院相当,譬如茅草屋数百文足矣,而二进大宅,须有十两。”
“得让贼匪劫掠一番,有些许收获,才有活命的可能。”
“至于地窖,暗室之类,作用极小。贼匪常年出没荒野,最擅长寻找这些,还是不要枉费功夫的好。”
李常笑将这一切记在脑子里,对孙仁表示感激。
在某种意义上,这也是先人总结的一种经验。
虽然李常笑用不上,因为他另有打算。
回到宅子。
李常笑走到一间暗阁,转动了表面的陶壶。
下一秒,巨大的柜架震动作响。
“砰”
只见一副银色甲胄出现。
甲胄光亮如新,造型伟岸,八面威风。
正是昔年传自云王的百炼甲。
李常笑轻抚宝甲,面露追忆。
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鬼头面具。
……
又过去三日。
城门的喊杀声愈发响亮。
这意味着,守城的县卒越来越少,导致贼匪已经可以毫无顾忌地靠近城下。
县尊高良似乎知道掩盖不住,索性也不再掩饰。
他派遣衙役,挨家挨户上门征丁。
运气不好的被派上城门,协助县卒防守,这也是最容易死伤的一种。
运起好些的,分配到负责抬运伤员和尸首的活计,相较而言更安全。
孙仁由于年老,不在征召之列。
李常笑花了五两银子,成功买了个平安。
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句话在哪里都适用。
……
有了新的力量加入,城墙上的局势有所好转。
百姓们投掷巨石,或是点燃火油,将爬城的贼匪击落城下。
县尉田庄身先士卒,领着县卒贴近作战。
只是,贼匪像是铁了心一般。
浑然不顾巨大的伤亡,仿佛打不死的小强,无止境地发起攻势。
沅水水匪,辰阳水匪,鄜梁山匪。
三家凑在一起,足有近万人。
单论人数的折损,义陵县衙并不占什么优势。
结果显然。
在贼匪不顾一切的突击下,守城的兵力一下捉襟见肘起来。
随着一道豁口出现。
终于,贼匪登上了城头。
即便田庄第一时间将其斩杀,却无法抵挡绵延不绝的攻势。
“啊!”
“刺啦!”
“救命!”
……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城破了!”,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整座城池彻底陷入无序。
搬运伤员的百姓,丢下木架子就逃窜,任凭衙役威胁也不顾。
城中有年轻女眷的人家,纷纷把她们藏起来。
那些平日就不安分的地痞流氓,像是嗅到了气味,率先闯入百姓家中。
县衙中。
县尊高良收拾好金银细软,带上家眷,足足装了两马车。
他头戴乌纱帽,还想维持最后的体面。
待一切收拾就绪。
高良命令道:“走!”
只是,平日对他言听计从的车夫,这回却没有动静。
正当高良不满,想要呵斥时。
车夫的腰间闪过一抹锃亮。
转头时,看向高良时神色狰狞而充满恶意。
他阴恻恻地笑道:“高大人,可曾料想到今日。”
高良脸色大变,挣扎着就要退下,:“你……别过来!”
……
半晌过后,车夫提着高良的首级,正要走出。
遇到迎面赶来的贼匪。
不一会儿,一阵冲天的吼声响起。
“县尊已死!!”
霎时间,无论是尚在交战的县卒,还是藏在家中的百姓,全都愣在了原地。
李常笑同样听到了。
而他已经穿上盔甲,覆着鬼面,手执一柄往生戟,背负落凤玄弓。
整个人看上去威武不凡,模样凶悍。
“走了。”
李常笑低声吩咐,在白马脖子上拍了一下。
“嘶!”
白马猛地撅起前蹄,直接纵身一跃,竟然直接翻过了半丈高的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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