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二年,五月。
皇甫孝和与朱达兵合一处,将豫州叛军击溃,斩杀叛变的豫州牧。
一同被杀的,还有太平妙宗的“天枢将军”谢远。
六月。
梁国下邑被破,“玉衡将军”刘瀚战死。
地公左明领着残部投降。
出于安抚余者的目的,皇甫孝和并没有将左明斩杀,而是把他好生看管起来。
当然,待遇要说有多好也不现实,能逃一死,就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
想要如同张赟那样被招安,坐镇一方,无疑是痴人说梦。
至此,昔日太平妙宗的“三公七将”,杀的杀,降的降,早已不成气候。
太平三公,只剩天公张谯还在苟延残喘。
七大将军,除去投靠朝廷得封“真定中郎将”张赟,只剩最后一名“天权将军”杨节还活着。
杨节领着太平余部,在徐州和当地的大军拼杀。
太平妙宗经过这些年的折腾,宗门底蕴挥霍殆尽。
大陆泽的山门,被张谯退走时一把火焚毁,算是再无起复的可能。
当世五大圣地,如今只剩四大。
……
长安城,关中王府
堂明院
自打成为供奉以后,李常笑的日子一直很悠闲。
由于关中王和裴永都没来找他,整天过着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生活。
正当李常笑快要适应这一切的时候,裴永找上门了。
他手里握着一份由关中王亲笔的王令,面带笑意,“南华道长,别来无恙。”
李常笑拱手回礼,“别来无恙,裴将军。”
面前这裴永,别看整天都在摸鱼,可他的身份属实不简单。
南卫中郎将,是南卫中仅次于南卫将军的二号人物。
号称脚趾一抖,整个长安都要震动一下。
李常笑有些好奇,这个脚很重的裴将军找他所为何事。
只见裴永神色肃然,将王令展开,朗声道,“南华供奉听令。”
李常笑执袖待命,“在。”
裴永严肃道,“南华,你速做准备,今夜随本将出府,保护孔老大人进京。”
李常笑愣了片刻,很快反应过来,“是。”
裴永满意地点头,“道长早些收拾,天黑时出发。一会儿会有人送来盔甲和战马。”
见李常笑有些迟疑,裴永热情问道,“道长还有事么?”
闻言,李常笑“羞涩”地回答,“贫道有坐骑,可否……”
裴永以为是什么,原来自带了坐骑。
正好替王府省了战马,他怎么会拒绝!
……
三个时辰后
长安城外
一众王府供奉,还有裴永,望着李常笑坐下的巨龟,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
最终还是裴永先回过神。
他轻咳一声,掩饰了尴尬,象征性开口询问,“道长这白龟,可能跟上我等。”
“可以。”
“那就好,上路。”
……
趁着夜色,他们从长安出发,一路顺着官道向东疾驰,昼夜不止。
关中王早就安排好了沿途更换的马匹和马车。
李常笑骑着白龟,不仅不落下风,甚至还有超车的意思。
相比马背的颠簸而言,龟背又宽又闻,李常笑舒服地躺在上面。
这可把其余供奉羡慕坏了。
他们看李常笑的眼神,就像骑摩托的碰上了睡头等舱的——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不过也仅此而已。
至于突生歹心,或是以势压人,一概都是没有的。
且不说裴永就在一旁看着。
大家同为王府供奉,都是掌握一技之长的。
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
贸然出手,极有可能阴沟里翻船,丢面子不说,还会得罪王府。
供奉们一个个比猴儿还精,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路途遥远。
裴永并不约束底下人,于是供奉们攀谈起来。
一来是打发路途的空乏,二来是彼此打探一下根底。
李常笑并不说话,只是听他们聊天。
这些供奉来到王府以前,有不少都游历江湖,每个人的经历都精彩到可以写出一本史诗。
茶楼的说书先生,跟他一比都逊色许多。
通过攀谈,李常笑对这次要护送的孔老大人有了更多的了解。
孔老大人,本名孔白。
是儒圣的嫡系子孙,手里掌握最完整的儒学传承。
最重要的是,历代孔家家主都是朝廷的拥趸,也是历代帝王制衡士族影响的工具。
眼下士族林立,关中王想要重新掌握朝政,就要削弱士族的影响。
他这一年来通过拉拢保皇的大儒,成功从士族手里抢下不少位置。
叛乱将尽,朝廷不再需要依仗士族相助 。
关中王将目光投到丞相职位上,本着杀鸡儆猴的道理,他将目光投向丞相之位。
打算拿当朝丞相袁弘开刀,通过罢免他的相位,夺回朝政的大权。
德高望重的孔白,就是关中王选定的替代人选。
听到这里,李常笑已经可以猜到关中王的意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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