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二年,八月
董颖的大军开拔,经由上党郡潞县进犯涉县。
益家帝袁弘亲派大将集兵抵御。
在南面,曹瞒的兖州、豫州联军攻破范阳,距邺城只有不足二百里。
太子袁处亲临前线,指挥大成精锐在魏县一带整顿防卫。
……
外头的战争日渐白热化,大成国的世家和臣子忙着争权夺利,皇族之中也因皇位的继承暗流涌动。
漳河坊市
自斩杀违抗法令的商贾之后,执法堂的威慑力进一步提高,坊市中的秩序也得到稳步的恢复。
最明显的变化,主要表现在田亩上。
战乱以前坊市周围也有可供耕作的田地,可随着匪患猖獗而就此荒废。
程炅见坊市的统治初步确立,开始颁布“奖励躬耕”的法令。
听着高大上,其实只是分粥的时候能够多来一碗。
打一棒子给一枣,不过这个枣有点小。
至于会不会有人因躬耕过度而累死,这就不是程炅需要关心的问题了。
……
同福客栈
大半年过去,最初一批还留下的住客不多。
这光景的日子苦归苦,但得益于佟掌柜的安排,住客们除了饿瘦一点,并没有出现别的毛病。
反观其余街坊,有相当一部分都因为饮食的问题,染上不同程度的疾病,运气差的甚至一命呜呼。
客栈一楼。
吕账房捧着手中的半本尚书,看得津津有味。
也不知是苦日子过惯,还是圣贤书真养人,如今的吕账房乍看之下,真有种古儒者的沉稳和慨然。
最起码,他不再整日自怨自艾,反倒是琢磨起尚书中字句的真意,尝试将治国和齐家的道理化用于前。
眼下的乱世对读书人而言,是一张再合适不过的卷纸。
李常笑就坐在不远处,正好目睹这一幕,不由露出欣然的微笑。
这时,鼻间忽然传来一股肉香。
不是厨房的方向,而且现在也没到开火的时候。
扫视一圈,发现李大嘴正背着身子缩在墙角,肉香正是从他那传来。
李常笑清了下嗓子,无声走到李大嘴背后,模仿着佟掌柜的语气喊了句,“李大嘴!”
这一叫可把原本吃得正香的李大嘴吓个不轻。
他脸色发苦,认命似的转过来,表情难过的都要哭了。
“掌柜的……我”
求饶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发现自己被耍了。
“道长…你…我!”
李大嘴结结巴巴,慌不择路的将嘴里的肉拿出,麻溜藏在背后。
他赔着笑:“道长,找俺有何贵干?”
李常笑盯着他脸上的油花,认真道:“完事莫要忘了清理收尾。要是给外人瞧见,莫说掌柜的保不了你,执法堂都够你喝一壶。”
他这话像是意有所指。
李大嘴故作惊讶,旋即露出讨好的笑容。
“知道了,道长。我李大嘴,一贯是手脚最干脆利落的。”
说话之际,刚刚擦完地面的郭杂役抹着汗水过来。
眉前碎发看起来湿漉漉的,嗓音还是一样的宏亮:“道长,大嘴,你们在这干什么!”
还不待他们开口,李大嘴转头就走,还不忘将手中的肉一股脑往嘴里塞。
郭杂役先是一惊,继而张大了嘴:“大嘴,他……”
李常笑点了点头:“有空可与白莱说说,莫要让——”
话未说完,同福客栈的门突然被撞开。
十余名穿着执法堂服饰的弟子蜂拥着进来,领头的是一位二条弟子,手里捏着一张诉状。
这突然的来客,将原先待在一楼的住客们惊了一下。
到底是住了这么长时间,对同福客栈多少产生了点归属感,比如孙胖子。
他知道来者不善,可还是脸上带着笑容,搓手走近问道:“这位兄台,今日来可是喝酒的?”
那二条弟子瞥了他一眼,并未言语。
倒是身边的三条弟子会意,一把上前将孙胖子推开,怒斥道:“执法堂办事,你敢过问?”
说着,腰间的长刀出鞘,冷光泛于刀背,映射出孙胖子惶恐的表情。
其余客栈的住客,活计都下意识退后。
郭杂役不一样,只见她捋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迈着女汉子的步伐大步上前。
她瞬间使出巧劲,将那三条弟子的刀击落,接着又在对方胸前结实踹了一脚,直接把人踢出三米之外。
“砰!”被踢的人重重落地,两手抱着胸口,眼底闪过痛苦的神色。
郭杂役啐了一口,“想当狗讨好主子?也不看看,这同福客栈是你耍横的地儿吗?”
领头的二条弟子见状,脸色发冷,毫不犹豫抽出佩刀,瞬间爆发出内劲,雪亮的精芒布满刀背,抬手准备挥出刀芒。
这时,屋子里传来一道声音。
“且慢!”
只见白莱环抱着手,提脚看似随意地往下一蹬。
“哗啦——”
磅礴的罡气宛如海浪般排出,仿佛有涛声响起,化作道道波纹,瞬间将在场一众执法弟子的佩刀全部击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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