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郡,曲周
一辆马车平稳的行于官道上,赵燕云手持龙胆亮银枪坐在前室,柳叶枪尖上还染着血。
随着世道愈发动乱,在往日看来是安全无虑的官道,现在也成了劫匪祸乱的对象,冀州官道只有南面尚有保障,看北面早都乱成一团。
一路过来,赵燕云已经先后杀死了七名拦路的贼匪。
李常笑坐在车厢中,不紧不慢煮茶、倒茶,白龟缩成小小的一团趴在桌案上。
两人时不时还会攀谈几句,大多是近年的经历。
让李常笑惊讶的是,赵燕云竟然还认得黄严。
“道长,没想到黄太守还是您的旧识。燕云常居襄阳,对黄太守慕名久矣,奈何终不得见,不免为一桩憾事。”赵燕云小声叹气,满脸遗憾。
李常笑对这话只信半分,至于另一半:“贫道看你,恐怕不是敬仰他,只是单纯想打一架吧。”
赵燕云被点破心思,并没有否认:“是有这个打算。昔日从师尊那得授枪法,数年以来未有可全力出手者,颇有些技痒。”
李常笑一听,乐了。
这小子竟敢在他面前装独孤求败,看来是要叫他尝试一番现实的毒打。
正好马车经过一间客栈,趁着小厮补充草料的功夫。
李常笑拉着赵燕云到小树林,不知从哪里将往生戟掏出来,提出要和赵燕云比划一番。
他并没有选择随便取一节树枝或者藤条。
那样固然能取胜,可在用行家面前这般作派,不亚于是一种变相的羞辱。
李常笑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一切能事先兼顾的细节那就尽量做好,省的被人觉得是以大欺小,不讲武德。
赵燕云见他持戟摆出阵仗,周身若有若无的罡气萦绕,像是意识到什么,也郑重取出龙胆亮银枪。
两人对峙,一触即发。
……
一刻钟后,李常笑提着满头是包的赵燕云回到客栈。
正好草料装满,又可以用一段时间。
李常笑和赵燕云回到车上。
这一回,赵燕云可不敢再说了诸如“未有可全力出手者”之类的话了。
……
三国二年,十二月
袁处纠集大军,在邯郸登基,并以邯郸作为大成国的新都。
南面,孙符清剿完吴郡和会稽郡的山越残部,开始谋求向外扩张。
他遣使与北面的曹瞒商议,双方一拍即合,订立盟约,决意共同讨伐称帝的袁处,昔日结作姻亲的三家,才数年光景已然刀兵相向。
西面的董颖,西南的刘伶,两者间有蜀道险要作天堑,彼此倒也算相安无事,同时将目光投向荆州所在。
……
三国三年,元月
李常笑和赵燕云经过长途奔袭,终于进入幽州境内。
武垣城
这是昔日赵国的城池,也是李常笑与铁鹰锐士展露头角的地方。
武垣城经过历朝的扩建,如今已然成为一座初具规模的大城。
李常笑租马车的行当正好在城中,他先是将马车交还,这才与赵燕云开始游览城池。
幽州位居帝国最北,前些年以幽州牧王值,辽东侯公孙圭两人势力最盛。
可这么即年过去,幽州的局面再度变化。
先是辽东侯公孙圭败亡,公孙氏不得不将到手的辽西诸郡送还,死守着辽东祖地,才堪堪维持公孙一族的统治。
至于得胜的幽州牧王值,他在三个月之前病逝。
新任州牧是王值的幼子,王增。
王增的武功和威名皆不如其父,而幽州自古是燕赵之地,胡风兴盛,崇尚武力。
王增无法控制住局面,原先归顺到王值麾下的将军遂各自占领郡县称王,明面上效忠州牧,实则听调不听宣。
武垣属河间郡,割据河间的将领唤作宋泽,是朝廷亲封的司律中郎将。
麾下有披甲士卒万余,在方圆千里诸郡中,但论军力是当之无愧的最强者。
由宋泽坐镇这幽州的南面门户,这也是幽州上下一致商议的结果。
街道上。
赵燕云望见各色的行者,其中有不少效仿胡人打扮,不由感慨。
“家父替吾取名赵燕云,曾言其中赵燕二字应当颠倒,是为燕赵,我常山属燕赵故地。”
李常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燕赵多有慷慨悲歌之士。”
赵燕云细品这话,觉得格外有滋味:“道长所言甚是,燕赵多悲歌。奈何云生不逢时,未能一览战国盛况。”
“赵国武灵卫,燕国易水阁,听说是有高手无数。”
此话一出,李常笑转头看他,莫名觉得怪异,若叫那群连一流境界都不到的家伙知道自己被内罡境惦记上,甚至想要大战一场,不知当作何感想。
直到听懂赵燕云这话,李常笑才反应过来一事。
他渴望一观后世的繁华,可自己所处的时代何尝不让后世心驰神往。
这神往并非只是单纯的武力崇拜,还包括风骨和风貌的交融。
百家争鸣,群国争霸。
李常笑亲眼见识过悲歌,虽有奸臣当道,却也难掩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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