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灵打量王摩诘的时候,却不曾想王摩诘其实也用余光观察她。
大唐之中,会舞剑的女子不在少数。
王摩诘出身名门,打小见识过不少中原的剑舞,以及来自胡人的武舞。
可他从来没有见到一个,如公孙灵这种拿剑之后让人觉得很飒的,公孙灵绝对是第一个。
一旁的李龟年将他们的动作尽收眼底。
似李龟年这等精于音律的,心思同样也比一般人活络。
他当即开口介绍自己,以打破了这稍显尴尬的气氛。
“在下李龟年,自诩精通音律,擅长筚篥和羯鼓,也可以作曲,唯独就是不会舞。”
王摩诘和公孙灵同时转身,相视一笑,也开始自我介绍。
“在下王摩诘,擅于书画和诗赋,还能抚琴。”
“在下公孙灵,擅于剑道和剑舞,会一点点书法。”
待三人互相介绍之后,场面顿时活络了起来。
正当他们要攀谈的时候,有宫人上前催促。
“王摩诘,你先来,陛下今日亲临,注意些!”
闻言,王摩诘朝二人拱手:“王某先去给二位探路,容后再聊。”
“祝王兄旗开得胜。”
主座上。
开元帝看着缓缓走来的王摩诘,眼中充斥着好奇。
不得不说,这是少数几个他有印象的后生。
归根结底,王摩诘祖上曾在东来神僧门下学佛法。
而开元帝又是极少数知道李常笑的身份的,四舍五入一下,他与这王家祖上还师出同门,自然留意了几分。
玉真公主可不知道这些。
她转过头,笑着给开元帝介绍:“这位王摩诘,年纪轻轻佛法有成。听他的曲子,那可真是心旷神怡。”
“好,那朕就拭目以待。”
杜子美坐在李常笑边上,看着远处抚琴之人,眼中满是好奇。
“开始吧。”
随着宫人给出信号,王摩诘修长十指拨动。
哗啦啦!
宛如流水淌过,清亮而悠扬的琴音响起。
在场之人皆闭上双眼,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幅画面。
巍峨高山,涓涓溪流。
幽深的空谷之中,浪涛愈来愈近,愈来愈急,直至拍打在深谷的岩壁上,清澈的涛声近在耳畔。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曲终了。
在场之人缓缓睁眼,眼底还有几分意犹未尽的神色。
杜子美情不自禁:“好美的曲子。叔祖,子美看到高山和深水了!”
“这就是曲中的山水,”李常笑开口给他解释:“同样的,还有诗中的山水。不过你这小子不适合学这些。”
闻言,杜子美有些疑惑,连忙追问道:“叔祖,为何子美不能学。”
“人家是修佛吃斋饭的,而你是家中长子,以后还担负起杜家的家业。真敢去念佛,不怕被你你娘揍死啊。”李常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一听到会被揍,杜子美后怕的捂住小脑袋。
他小心翼翼道:“算了,算了。子美不学山水,也不念佛了。”
说话之际,李龟年与公孙灵紧随其后。
高亢的《渭川曲》,通神的《剑器舞》。
一幕接着一幕,一幕高过一重。
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元帝,看过这二人的表演,顿时正坐了起来。
他看向台下,欣然问道:“二位可愿到宫中,朕可替你等赐官。”
李龟年听了,顿时面露喜意。
他正准备埋头行礼,却见公孙灵还愣在原地。
李龟年以为她是太高兴了,低语提醒:“谢恩,快谢恩呐,公孙丫头。”
上方的开元帝见到这一幕,眉宇悄然皱起。
玉真公主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变化,赶紧侧过身,在开元帝耳边“叽里呱啦”讲了一串。
听罢,开元帝的脸色终于缓和。
玉真公主赶忙加一把劲:“皇兄,这三人的歌、曲、舞都绝佳,不如让他们三人合奏一曲,您看怎么样。”
闻言,开元帝也是眼前一亮,当场拍板:“好主意,玉真,就按照你说的做。”
玉真公主点点头,笑着道:“正好意月之后有场花宴,不如就定在那时候。”
“依你。”
……
与此同时。
一辆马车终于开进了长安。
李太白坐在马车里,隔着一层车厢都能想象到外面的热闹景象。
他本就生性好动,这时更像是浑身上下都有虱子撕咬,怎么也坐不住。
终于,好不容易离开闹市。
李太白掀开门帘,随手摸出一小块银子丢给车夫:“行了,就送我到这。”
说罢他也不待马夫回话,直接提着剑跳下马车。
外面的视野明亮。
李太白闭上双眼,迷醉地对着空中深吸了一口,仿佛可以闻到街巷里繁华盛世的烟火气。
下一秒。
他抱着长剑大步跑向闹市。
李太白的神情无比激动,大声笑道:“长安,我李太白来了!!”
不少行走的路人被他吸引住视线,彼此相视一眼,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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