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两年过去。
洛阳城。
随着杜贤升任洛阳丞,杜子美一家也搬到洛阳。
他们本就是巩县人,距离洛阳不远,严格来说也是符合朝廷规制的。
杜子美如今也是个十三岁的小子。
仗着一首的《望岳》中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在洛阳的圈子中闯出了不小的名声。
距离其祖杜审言离世才过去十余年,这让大唐诗坛对这新秀产生了不小的期待。
杜府中。
杜子美正在练习书法,而他的身旁坐着一个年龄相仿的少年。
其名颜清臣,出身琅琊颜氏,打小酷爱书画,曾多次拜访张伯高请求拜师。
张伯高推脱不得,索性将颜清臣引荐到李常笑这里。
一来二去,府上又多了一个半大小子。
石亭前。
李常笑正享受着公孙灵提供的捶背服务,同时监督着两个小子练字。
杜子美的年纪比颜清臣小了三岁,得益于李常笑的蹉跎,他的书法水准甚至还要胜过颜清臣。
颜清臣自然不服,开始奋起直追,加倍努力。
李常笑慵懒的眯着眼睛,悠悠道:“只要这两小子多努力一些,未来老道的图画收藏也能充实许多。”
尤其是这颜清臣,虽然诗文未必比得上杜子美,但在书法上绝对是一个潜力股!
公孙灵早已习惯了李常笑时常的喃喃自语。
旁人以为是呓语,可她却清楚,自家师父说过的话到最后基本都应验了。
于是乎,公孙灵低头问道:“师父,您真的这么看好他二人?”
李常笑眉头一挑:“怎么,公孙丫头你有不同的意见?”
公孙灵点点头:“在弟子看来,还是张伯高的书法更能留名后世,他的字飘逸洒脱,仿若仙人。子美和清臣,他们的字太平整,有些俗套了。”
闻言,李常笑转头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张伯高的字何止是飘逸,光辨认都费劲。除了他,敢问谁能写出来。”
公孙灵不太赞同:“正是因为无人可仿,才不会被超越。”
“错错错,”李常笑边说着直接坐了起来,满脸认真看向公孙灵:“你想想看,若有一日,举世之人都以同一种字帖作为规范时,张伯高他可有胜算。”
公孙灵老老实实回答:“没有。”
“这就对了,还有你这丫头也是。别光顾着自己的剑舞仙气飘飘了,不妨留下一二可以绵延后世的武舞,这样也算是替世间做了几分贡献。”
“灵儿尽力一试,若是不成,师父可别怪我。”
“怎么会。”
公孙灵说完提起双剑兴冲冲地跑回屋子里。
李常笑留在亭子里,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满脸惬意道。
“字画可以靠收藏,留待来日观赏。可这剑舞若是失传,以后可就未必看得到了。”
李常笑可算是想明白了。
既然他这长生者无法适应世界,那就让世界来适应他吧。
桌案前。
杜子美终于练完了今日的字帖,手里正有些发酸。
他刚抬头,却见颜清臣正盯着他。
杜子美有些好奇:“颜大哥莫非有事寻我?”
“就是有些好奇,子美你小小年纪,诗赋传响洛阳不说,连这字迹也自成一派,让我好生羡慕。”颜清臣满脸感慨。
他这话可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任何的虚假。
又或者说,整个洛阳的同龄人基本都羡慕杜子美。
有着一个名扬天下的大诗人祖父,还有一个受当今天子册封的道人叔祖。
背靠这两座大山,杜子美可以轻易地与大唐最顶尖的一群文人前辈往来,尽情施展自己的才学。
足以想到有一日,等到他科举的时候,或许真的能够一鸣惊人,比肩已故的王安老大人。
杜子美倒是没有想过这么多。
他老老实实道:“主要还是日久生熟。颜大哥你比我还要努力,将来的书法定然在我之上。”
“好,多谢子美兄弟,这话我可就当真了!”
……
孟渚泽畔
高达夫手执长枪,正对着湖泽演练。
而他的身旁,一个半大小子紧跟着他的动作,手里的长枪却是木制的。
经过一番热身之后。
张清源直接被高达夫挑翻在地,脸上明显闪过几分失望。
他有些无奈地站起:“师父,以我现在的速度,恐怕练一辈子也追不上你了。”
高达夫收回长枪,认真说道:“你的资质其实不错,将来未必没有通过武举的机会。”
闻言,张清源一下子就精神了。
他难以置信道:“师父,此话当真?”
“还能骗你不成。”高达夫肯定道。
近年隐居钻研先祖的传承,他的性子比之先前也改变了许多,整个人更加自信了,因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就不会畏畏缩缩的。
张清源是个直性子,听到这话没忍住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那师父您为何不参加武举。”
“我么,”高达夫顿了顿,旋即面露笑容:“师父有更加大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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