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的是,陆承钰的血液和晚晚的配对成功,解了燃眉之急。
陆承钰二话没说进了手术室,再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脸色憔悴。
他刚从浴室出来,又风驰电掣超速行驶来到医院,再加上输血,如果是一般人说不定早就倒下。
他穿着无菌衣从手术室出来,桑南希挪动僵硬的腿走过去,嘴唇动了动,“陆……”
“孩子很好,你不用担心,休息一下吧。”
陆承钰虽然格外疲惫,但他知道桑南希比起他来更加担心,南希比他多了五年的时间照顾孩子,五年之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这种等待……
韩城查到的资料里甚至说从M国着名精神科医生约翰的诊疗记录中看到了晚晚的名字,诊断结果一栏中清清楚楚的写着儿童中度抑郁症,从那以后定时来治疗,前前后后一共经历了一年多的时间。
陆承钰现在仍然记得看到这些资料时心中的震撼。
那段时间他早出晚归,整天避免一切见到桑南希的机会,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表情去面对她,去弥补自己曾经在三个人生命中缺失的岁月。
两人安静的坐在长椅上,汪明钧坐在桑南希的另一边,两人隔了很远的距离。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桑南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隐瞒,但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之前自己从来不承认他是孩子的父亲,阻止他尽父亲该有的义务,但现在他却毫无怨言的来帮忙……
陆承钰反问她,“你觉的我该问什么?”
“孩子的父亲。”
陆承钰面容沉静,没有丝毫惊讶,“嗯,这个我早就知道。”
桑南希反应过来,哦,忘了,他是陆承钰,有权有势,不知道有多少特权,想查个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呵,也没有什么秘密,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
她自嘲的笑,多多少少有些无奈,有点颓废。
陆承钰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桑南希几乎忘了时间在流动的时候,他突然动了。
他轻轻扳过桑南希的肩膀让她正面对着自己,晃了晃她,让她打起精神和自己对视,很认真的说,“我调查你们的经历,并没有其他目的,我只是想着,我作为一个父亲缺失在孩子最关键的五年,我很遗憾……但我目前只能以这种方式守护你和孩子。”
整条长长的走廊里空空如也,汪明钧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桑南希有些发愣的看着他,怀疑刚刚自己幻听。
已经死心过一次的人,已经放弃过一次的人,还能重新在一起么?
桑南希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是这消失的五年,而是众人都假装遗忘的五年前。
每个人都很聪明,总是将快乐的事加强记忆,而将令人不快的事情遗忘。
五年前的一切还有多少人记得?怕是没有。但桑南希这五年多却是踩着之前的痛苦一步步走来,期间经历的心酸怕是一整夜都讲不完。
他究竟是只对自己抱有愧疚之心,还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而勉强和自己在一起?
无论是什么,这两者桑南希都不想要。
“可以吗?”陆承钰等了很久都没有得到回复,他却任然耐心至极。
“随便吧。你是孩子的父亲,你有权决定。”桑南希有些空洞的眼睛看向别处,明显是没有想法再继续这个话题,陆承钰心中叹气,却也只能作罢。
夜晚的医院走廊冰凉至极,像是一个巨大的冰棺,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但有点声音都会被放大到最大。
终于远处的天空泛着鱼肚白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灭掉。
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桑南希感觉自己像是行尸走肉般,魂魄终于在最后一刻回到体内。
主刀医生疲倦的摘下口罩,擦着额头的汗珠告诉桑南希,日后孩子怕是要小心照顾,以免再出现昨晚的紧急情况。
桑南希有点担心晚晚的以后。
“医生,我的孩子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并且没有家族遗传,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医生想了想,“按理说没有家族遗传这么小的孩子不会得这种病,但不排除外在因素。”
外在因素?是指晚晚的病并不是空穴来风?但这病的太过奇怪,桑南希想不到谁会下这样的死手,谁能有这么歹毒的心肠,这来是个五岁的孩子啊!
桑南希想起那天上午桑茵茵来家里,但几乎没有作案时间,并且家中有监控,桑茵茵不会傻到自投罗网。
会是谁呢?桑南希脸色阴沉,发誓一定要把这个事情查个清楚。
“好了,晚晚情况基本稳定了,送你回家洗个澡换个衣服?”
陆承钰征求她的意见。
桑南希这才想起汪明钧的存在,四下看了看,却找不到他的身影,桑南希有点愧疚,他帮了自己太多,而自己总是后知后觉然后又欠他人情。
看她毫不掩饰的眼神,陆承钰就猜出她的心中所想,心中有些吃醋,但也只能接收。
毕竟自己错过的五年时间里,还好有汪明钧保护三个人。
回到陆家,陆承钰还穿着昨晚的长裤风衣,脚上踩着的不是拖鞋了,而是一双新的鞋,一看就不是他常穿的。
时间紧急,韩城只来得及给他从店里买一双。
陆承钰刚走进大门,林语就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立马站起身迎上来问东问西。
“怎么回事昨天大半夜的?怎么叫你回个家你还大半夜的跑了?”
林语很不高兴,自从上次在他的公寓看到那个桑南希,她可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家而已每次借口工作忙的原因。
怕不是在忙工作吧。
“一些很紧急的事。妈你让让,我上去换件衣服。”
陆承钰说完大步绕过她走上楼梯。
热水缓缓流过身体,一次献血有点多,陆承钰现在有点头晕,但心中的思路依然清晰。
昨晚走的急,加上承非医院本身就是他名下所属,根本没必要隐瞒,林语会发现。
他现在担心的,是母亲知道两个孩子后要把孩子和桑南希分开,现在几乎就能无聊到天雷勾动地火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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