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及兵卒们反应过来,贺令姜已然接连抛了几张符箓出去。
品相极佳的雷霆符在人群中猛然炸开,顿时逼得那些围上来的兵卒不得不暂避锋芒。
贺令姜飞身一跃,已是冲破包围,朝外奔去。
她脚下极快,脑下又已记下了营中的舆图和布防,不一会儿,就将那些追在她身后的人甩了开去。
然而,贺令姜却未立时回转到银生郡主的帐中,而是脚下一转,朝营外奔去。
等出了南诏大营,贺令姜就往姚州城下而去。
一路奔到姚州城池之下后,她才放缓了脚步,而后猛地回身,抬掌向来人击去。
那人似是被她猝不及防的回袭惊了一下,连忙抬手将她的掌风隔开,旋身避过她接连几击,与贺令姜避开了几句。
来人是一名中年男子,身着宽衣道袍,似是大周人氏。
贺令姜眯了眯眼睛,想来这位便是跟在那位神宫玄师身边的玄士了?
明明已经避过南诏兵卒的追捕,面前这名玄士却还是追了上来,想来,问题便出在了自己方才不小心踏入的阵法当中。
她未曾料得,神宫这些玄士在逻炎榻边设下护阵不说,还特意设了一个困灵阵。
帐中黑黢黢的,她靠近时并没有察觉,然而当脚下方踏进去,她便立时察觉到了不对。
这才猛地甩出匕首朝逻炎刺去,手上也迅速结印破了此阵,掠出了大帐。
幸而这困灵阵多是玄门用来困捕精怪的,倒不算难解。
可比较恼人的,一旦踏入困灵阵,入阵之人或精怪身上,便会被标注印记,能三日不消。
设阵之人知晓手持罗盘,便能紧跟其后。
若想抹除这个印记,要费些功夫。
方才贺令姜急于奔命,哪里有时间去抹除它?
这才叫这玄士跟了上来。
他既来了,南诏的追兵想也不远了。
贺令姜反手抽出背上的含光剑,提剑便向他刺去。
那人连忙抽出自己腰间刀剑去挡,他是神宫之人,自然也精通武艺。
然而贺令姜此人出剑,身姿轻灵,剑招诡谲,倒逼得他一时左支右绌起来。
两人的打斗声,惊动了姚州城上的守卫,他们扶着城墙,朝城下不远处望去。
此时已然过了黎明的至暗时刻,天色开始要朦胧着亮着。
借着这几分暗白之色,便瞧见城墙前方,有两人正手持刀剑,你来我往地打得正是激烈。
守城的将领皱眉,上前喝道:“城下何人?”
如今南诏正与姚州开战,是何人这般不要性命,竟跑到姚州城下斗殴起来?
莫不是又是南诏人使的阴谋诡计?
贺令姜避过中年玄士的一击,而后退后几步,趁机大声喊道:“我,周人!”
“对面这个,是南诏王庭请来的帮手,乃是邪道神宫之人!”
俯身看着下面的将领不由皱眉,口说无凭,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南诏奸细,故意演了这场戏,想潜入城中?
若真是身处南诏的周人,为了保命,此时该躲得严严实实才是,怎会跑到南诏与大周交战的前线来。
贺令姜自然没想着仅凭几句话,就让这将领打开城门,让她进去。
若真如此,她倒是要为大周的边防叹息了。
贺令姜说过这几句后,又提剑朝着中年玄士刺去,一剑划破他的衣衫,一枚令牌顿时从他怀中掉落下来。
中年玄士刚想俯身去捡,贺令姜已经又一剑刺来,他不得不退后几步,避开锋芒。
贺令姜伸手将令牌捞起,借着昏白的光,将令牌的形貌收入眼中。
这令牌,她熟得紧。
繁复的花纹上,勾点着六星,形状如同张开的弓矢。
南方七宿第五宿——张宿。
果然是神宫的星使!
贺令姜心里顿时有了数,看来那名被逻炎奉为上宾的女玄士,当是南方朱雀宫使了!
那中年玄士见自己的身份令牌竟被她夺了过去,心中气急。
光靠着刀剑,是一时拿不下这人了。
他手中一动,从袖中顿时接连抛了几道天雷符,想着贺令姜袭来。
贺令姜脚下疾旋,避过符箓一击。
天雷符所击之处,顿时一阵巨响,炸出一个坑来。
呦!这符品相不错!
贺令姜将令牌揣进自己袖中,一手持剑,一手亦抛出了两道雷霆符。
符箓于半空相撞,顿时爆出刺眼的光芒,如同雷霆万钧,轰鸣而至将地面轰出一个两丈见方的大坑。
中年玄士不由倒退几步,心中便是一惊,大意了,方才不该独自来追这人。
这名女子手段明显不一般。看她抛出的符箓,可不比自己的差。
他一咬牙,用掌心在剑上一划,剑身便被鲜血浸染。
中年玄士左手捏诀,口中念咒,而后又提剑朝贺令姜刺去。
剑气所到之处,便有雷霆隐约而起。
她侧身避过,然而,衣衫擦着剑气边缘而过,竟被燎了一块。
这玄士还挺能耐!
中年玄士猛地举剑朝天一指,便有刺啦的雷霆顺着剑身而下,剑指之处,便是雷霆所至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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