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相信我,我绝对不会拿你们的性命去赌,我只需要你们把所有能集聚的力量都聚在一起,做好充分的防备工作,我并不需要你们与落暝枭有正面的冲突……”
泠常鹤摆了摆手,“我老了,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只希望能跟兰楹安安生生的过完以后的日子!”
陌彤不禁大感意外,“爷爷!”转念一想,陌彤又不甘地问道:“是因为绝殇吗?你们之间还有别的交易?还是说你是真的不介意人界被毁?你以为人界毁了,你们泠家能独善其身吗?”陌彤注意到,当她提到“绝殇”的时候,泠常鹤的双眼突然睁大了,虽只有一瞬,却还是被陌彤捕捉到了。
“果然跟他有关!他给了你什么承诺能让你连泠家连泠枫都不顾!你问问你怀里的兰楹,她愿意吗?”像是回应她所说的,浅紫色小花无风却晃动了起来,泠常鹤依旧不说话,小花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那纤细的花茎好像随时都会被晃地断开。
“好了兰楹!”终于,陌彤看不过眼,亲自动手扶住了花枝。“爷爷,你太令我失望了!可是你别忘了,赤焰令在我手里!”起身离开,陌彤不带一丝留恋。然而打开门的瞬间,她却愣在了当场。
泠枫就站在门外,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他的眼神太复杂,包涵了太多的情感,陌彤实在无法一一分辨,她正要开口,却被泠枫抢了先。
“我都听到了,你们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瞒着我!”
“爸,对不起!我……”
泠常鹤这时却站了起来,抱着永生花走到泠枫面前,说:“既然你都听到了,那所幸也不瞒你了,要知道说谎也是很累的!”于是,泠常鹤把泠枫被封印之后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告诉了他,却唯独漏了与魔尊绝殇的交易以及泠雨肉身已毁的事。
“还有呢?”泠枫的脸色沉的吓人,显然他已洞察到了泠常鹤的隐瞒,但泠常鹤却再不开口了。
“既然爷爷不说,那剩下的就由我来说好了!”陌彤也不理会泠常鹤的冷眼,金光闪过,她恢复了陌彤的面貌,这样子泠枫先前也是见过的,所以泠枫的表情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陌彤继续说道,“爸,现在在你面前的我已经脱离了肉身的束缚,没能把泠雨的肉身保住,这一点,我要跟你说声抱歉!”
“你说什么?!”泠枫一下子站了起来,还连带着把一旁的落地灯都给撞倒了。
陌彤缓了缓,继续说:“爸爸,您以前就知道,泠雨并非一般人,是我一直借着她的躯壳活着,换句话说,您的女儿其实一直都是我本人,只是如今我恢复了前几世的记忆,而我今生的躯壳在一次事故中被毁掉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人界即将面临大难,爷爷还在介怀其他家家族逼死奶奶的事,大敌当前,我希望您能代表泠家,带领驱魔一族助我一臂之力!我保证,我绝对不会让你们独自去跟落暝枭对抗!”
陌彤摊开手掌,火红的赤焰令赫然出现在她的掌心,“爸爸,这赤焰令本就是属于我的,北幽之地的驻军便是曾经的五营神君,危难时刻您可以召唤他们为您所用。”
泠枫像是一下子难以消化这些信息,直愣愣地瞅着陌彤与那枚赤焰令,却久久都没有接过。
“爸,”陌彤亲自把赤焰令放入泠枫的手中,说,“爸,人界就交给你了!眼下,我要赶去魔界会一会那落暝枭,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陌彤垂眸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却听见身后泠枫终于有了动静,他说:“小雨,你要保护好自己,爸爸等着你回来,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莫名的,历经了那么多风风雨雨的陌彤却被这么一句简单的话暖了心窝,眼眶发热,她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头,只是“嗯”了一声,却明显带上了哭腔。
陌彤走了,然而腾空立在的云层上望着天门山,她始终还是割舍不掉对泠家的牵绊,小金猊兽因为跟她有契约的关系在,很容易便能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因而,小金猊兽主动请缨,“娘亲,让我留下来吧!”
“为何?”
“这里是娘亲的家,那就是萌宝的家,娘亲有许多大事要做,萌宝都帮不上忙,就请娘亲同意萌宝留下来保护泠家吧,为娘亲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吧!”
陌彤蹲下身,目光与小金猊兽齐平,眸中尽是暖意,她抱了抱小金猊兽的大脑袋,“谢谢你萌宝!娘亲同意你留下来,但是你要记得凡事不能莽撞,要懂得保护自己,等着娘亲回来接你,好吗?”
“好!”小金猊兽那毛茸茸的大脑袋在陌彤的怀里使劲地蹭了几下,这才退到一边,又看了一眼陌彤之后,向着天门山飞跃而下,眨眼间就隐没了身形。
“主人,”陌彤依旧拧着眉心望着脚下的天门山,小簪忍不住提醒她,“有萌宝和五营神军在,主人可以放心!咱们该去魔界了!”
“走!”陌彤也不再留恋,即刻便向着神魔之井而去。
遗梦宫的断瓦残垣依旧如斯,因对夜魔身份的怀疑,这次途径遗梦宫之时,她特意稍稍留意了一下,只是她失望了,废墟依旧只是废墟。
神魔之井通往神界的那端在神界陨灭之时就已经被毁,而通往魔界的部分依旧是畅通的,陌彤很容易就打开了通道,一跃而下,再睁眼时,她如第一次去魔界之时一般落在了一片荒芜的林子里,只不过这次她用不着再费尽心思去找魔宫了。
东南西北,四道风柱连接着魔界的天空与地面,本就灰蒙蒙的天色变得愈加的恐怖,四个风眼不断地吞噬着云层,还伴随着滋滋的电流声,而魔宫就在那四道风柱的中央。
金色羽翅呼啦伸展开来,陌彤挽起小簪,穿过风柱产生的一道道旋风,直奔魔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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