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从幻境中骤然惊醒,惨叫一声的念云俏脸已是毫无血『色』,那双湿润的眼眸中,仍留有先前身临其境的惊魂恐惧。
待情绪稍缓,看着血雾弥漫的广场,念云忽然有种错觉,总觉得,有一阵不详的黑『色』气息掺入其中,却又不能断定。
毕竟,先前的幻境异景历历在目,稍稍一想,念云便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也下意识地认为,这些黑『色』气息是自己太过紧张而出现的错觉。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念云微微低下头,看到身上这件素雅长裙,稍稍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也不免有一丝失落。
“你会帮我脱险的对吗?就像当时,帮助我摆脱那样的尴尬处境一样…”
像是着了魔,只要想起那件衣裙,念云就会忘记一切烦恼与不安,或许对她来说,那件做工精美,材质上乘的艳丽长裙,更像是一张护命符,只要有它在,便可以高枕无忧。
遗憾的是,虚幻的终究只是臆想,无法逆转的现实,绝不可能会因为念云心中的一丝期望而改变。
与此同时,广场内飘『荡』的血雾发生了一些变化,就像是与某种气体结合后所产生的化学反应一样,一阵淡紫『色』的烟雾,将本就模糊不清的广场内外,变得更加的浑浊不堪。
反常之态很快便引起了乡民们的警觉,以为妖物又来作祟的他们更像是咆哮般在指责,但念云对此,仿佛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或许,只有这样子,我才能拥有你…”
握紧手中利刃直抵咽喉,念云这样子想着,浑然不觉场外乡民们此刻是何等的狂躁暴戾。
尚未用力,一个刺眼的小红点便出现在念云白皙的咽喉处,短短数秒间,红点化作血痕,寒光凛凛的刀尖,竟已滑下了一颗血珠!
“没那么容易!”
“叮铃…”
突然,一声暴喝从念云耳边炸响,令短暂失聪的她玉手一颤,慌『乱』中,佩刀从其脖间轻轻划过跌落在地,其表面,已如饮血般变得鲜红。
“唔…”
微弱的痛哼略显柔媚,虽是轻轻一划,可锋利的刀刃也在念云脖间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
微微竦首,只见模糊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身影,可念云还没来得及问,便在男子阴沉如低吼的质问下失声。
“镇长,你可,还记得我?”
终于,念云看清了男子的面容,此时的他紧绷着脸,眉宇间隐约有股怒气,带有伤疤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那直入心底的深邃目光,竟如鹰眼般锐利!
似乎不用展『露』出一丝惊慌之态,仅凭感觉,男子便已知此刻的念云是有多么的惶恐不安。
“莫叔叔…“
念云记得,眼前这位男子曾是父亲生前关系不错的好友,当初双亲离世的时候,也是由他一手照顾自己和念慈长大,某种程度上,莫尘对念云念慈来说,就如同养父般的存在。
可是,记忆里那位慈眉善目,和颜悦『色』的长辈,此刻竟是如此的凶神恶煞,怨念滔天,那双眼睛,更是隐隐冒出一股强烈的情欲之火!
“我,呃…“
一种不好的念头从心间掠过,舌头打结的念云,就连话也说不清楚,她很想逃,可是逃,有用吗?
不提镇中作『乱』的妖魔,单是守候在外围的数百位乡民,会任由被当做活祭品,以唤醒神明复苏,保佑镇中平安的自己就这样轻易的逃走?
显而易见的答案根本不用细想,转念间,念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总是被自己欺凌的女孩儿。
记忆中的她总是哭哭啼啼的,口中常念,也只有那一遍又一遍地对不起…
“念慈,我从没有尽过当姐姐的责任,起码离别之前,我希望未来的你能够平安…”
美眸噙泪,为了避免念慈因为自己而受牵连,止住恐惧的念云抬起了头,说道“莫叔叔,您对我和念慈有养育之恩,云儿怎么会忘记你呢。”
淡紫『色』的烟雾逐渐转黑,侵入莫尘口鼻,隐隐约约,莫尘感到自己的意识不再那么清醒,头部,也断断续续地传出隐痛。
“呃…”
闷哼一声,剧烈地阵痛令莫尘几乎快要陷入疯狂,小腹间也徒然传来一阵燥热之感,甚至就连脑海中,竟也浮现出了一副旖旎画面。
“啊啊!!”
仰天长啸,强压心头那股旖旎之念的莫尘双耳已经开始溢血,由心而发的悲痛之意令他短暂地消除了脑海中过的阵痛,神志也稍有好转。
双臂环肩,蜷缩成团的念云紧咬贝齿,一颗芳心跳个不停,她不敢直视莫尘那猩红的眼瞳,也未曾发觉,嘴唇早已被自己给咬烂。
“你,还记得我照顾你们姐妹的那些年…”
疯狂地意识像是被完全压制,莫尘的双瞳也已恢复如初,变得灰黑有神,他苦笑一声,说完了这句话后,眼泪却忍不住流了出来。
疲惫的话音不同先前的凶戾,念云明白,莫尘已经冷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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