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社团的其他社员本来就挺憋屈的。
虽说也理解来人财大气粗,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样子,副社长主动服软也是为了顾全大局。
可说到底,大家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纪,在场的这些同学家境也没有说特别困难的。在遭遇社会毒打之前,谁还不是天之骄子、世界中心呢?
因此虽然楚青鱼的忽然出头出乎意料,言语也挺大胆,疑似有装逼嫌疑,但除了社长副社长以及白星辰外,其他人还是在第一时间就跟着起哄,给楚青鱼壮胆撑腰。
“就是就是,刚才我们玩游戏的时候还觉得场地太小了,正好把旁边的也拿下。”
“不就几十万咯,攒几个月零花钱就够了,我就当修生养性小半年呗。”
“嗨得是俺们楚学妹温柔体贴出手大方,可不像某些人噢,顶多也就出五十倍咯。”
“哈哈哈可不咋滴!”
“一百倍包交通费伙食费耶,喂,耳钉,你们还不赶紧收拾东西?不怕动作慢一点我们后悔?”
耳钉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当即气得面红耳赤,哪怕楚青鱼长得再是他的菜,耳钉男这会儿也没心情想那些风花雪月了,捏紧了拳头上前一步,拔高声量道:“得?用钱砸我?呵呵,小爷还是第一次遇到。一百倍而已?我出五百倍!”
楚青鱼别了别脸,用眼角看人,虽然没说啥,却哪哪都透着对“五百倍”的不屑一顾:“知道五百倍是多少钱吗?别是九漏鱼算不来加减乘除,在这里大放厥词信口胡说吧?”
耳钉男抬手用指头隔空点楚青鱼:“你他妈说谁呢?五百倍,不就是......”耳钉男顿了顿,他很想把具体金额脱口而出,好好打这个臭娘们儿的脸,然而自身实力不允许。
他涨红了脸,只能嘴硬地勉强挽尊,去问刘惜铃:“你们这边两天一夜的租金多少?”
刘惜铃本就对楚青鱼忽然跳出来出风头的行为反感,再看见自己男朋友居然用欣赏向往的眼神直勾勾注视着楚青鱼,刘惜铃心头一哽,也不再想什么顾全大局了,冷声冷气道:“三千二百。”
她还状似无意地把3200的五百倍具体数额说了出来:“五百倍就是一百六十万。”
嘶——
吹牛皮的时候没注意,刘惜铃把具体金额往明面上一算,刚才还大大方方说自己这边要出五十倍的社员们偷摸摸在心里一算,居然暗自希望楚青鱼能答应下来。
不是贪图耳钉男的一百多万,单纯就是觉得五十倍的三十二万好像大概也许可能有点多。
咳。
咱不缺钱,但也不能当冤大头不是?
然而这个世界上,愿意当冤大头的人从来不会少。
否则又如何衍生出“傻多速”这样的网络名词呢?
耳钉男在刘惜铃帮忙算出具体金额后眼皮都不带眨一下,恶狠狠盯着楚青鱼:“不就是一百多万?小爷今天跟你杠定了!有种你继续出五百倍的价!”
楚青鱼眨巴眨巴眼,无辜地挠挠耳垂:“好啊,现场转账可以吗?大额转账还是用支O宝呗。”
耳钉男一愣。
万万没想到刚才还那么拽的楚青鱼忽然就跪了。
对楚青鱼本性已经有所了解的鸿雁和昭然此时对看一眼,一个抿唇,一个捂嘴,都在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可千万别在这时候笑场了!
其他原本还或激动或忐忑的社员也被楚青鱼的秒跪惊呆了。
场面一时间十分沉默且尴尬。
不知过了多久,楚青鱼像是喃喃自语:“果然装逼一时爽,付账火葬场啊啧。”
最后一个“啧”就很灵性了。
用最简洁最毫无意义最轻飘飘的语气助词,完美表达出了最沉重最丰富繁杂的内涵思想,且能最大概率激发出听众内心最高昂最激烈的情绪波动。
耳钉男想都不用想,掏出手机超大声地对楚青鱼说:“现在就转账!”
上一秒还在门缝里看人的楚青鱼下一秒就掏出手机,“好嘞!您扫这里!”
一百六十万,轻松到账。
等到楚青鱼手机里响起到账提醒,耳钉男鼻孔朝天,掐着嗓子轻描淡写催促:“钱收了就赶紧滚吧,十分钟后我要这里没有任何东西。”
说罢转头就走,背影充满了胜利者的光辉。
其他人才算是回过神来。
刘惜铃率先皱眉不赞同地说指责道:“楚学妹,你怎么能真的把场地承诺出去?不就一百多万,至于吗?”
白星辰也趁机踩楚青鱼:“是啊学妹,你给出去的不仅是场地,更是我们所有人的尊严。”
两人这么说,其他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装逼硬杠什么的也就算了,少年意气嘛。可现在意气没了,场地也没了,他们还要像狗一样被人连夜撵下山。
好好的一次社团活动就这么没了,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些不好受。
楚青鱼却已经在乐呵呵地把账金额后面跟着的零来回数了好几遍了,完了这才一挥手:“来来来我单独拉个群,咱们十二个人都进来,这笔钱咱们先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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