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雨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将红雀捧回。
吴道子又取出一枚挂坠,秘密交给小家伙,传音道:“这挂坠是一座秘密洞天,我和红雀这几年踏寻的风水龙穴,圣山墓陵,搜刮了许多圣物。它应得的这一份,都在这座秘密洞天内。”
谷小雨接过挂坠。
他有些难过地心想,红雀前辈贪财又好色,如果能看到这枚挂坠,听到吴道子的话,恐怕会开心的上天吧?只不过……此刻躺在他掌心的瘦削鸟雀,翎羽残破,像是一团风絮,一吹就散了,神魂几乎都被打散了。
“走了啊。”
吴道子轻声开口,转身拽动缰绳。
玄镜忽然开口道:“前辈,不如跟我一起去西岭吧?”
吴道子的身形明显僵了一下。
“西岭里有长生术,三清阁内还有生死禁书,我回去之后身为太和宫主,或许可以帮上你的忙。”玄镜的语气十分诚恳,盗火者的名号其实在圣山之间传得纷纷扬扬,所有人对于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盗墓贼都十分怨憎,这么多年,盗火者到底在追寻着什么……也一直是个谜。
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吴道子追寻着超脱生死的禁术,并且试图在圣山墓陵下得到答案。
这的确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提议。
但和尚的身躯只是一颤,他笑着摇头,道:“我去过很多次西岭了,那里的长生术没有用……至于三清阁,我比你还熟。”
“小丫头,谢谢了。”吴道子回头笑了,道:“我还是孤身一人比较好。”
摆了摆手,驾马而去。
潇洒肆意,逆雨而行。
玄镜看着吴道子远去的背影,莫名的觉得有些怅然。
谷小雨搂着红雀,不知为何,语气很笃定的开口,“我们还会再见的……”
他的声音很轻,又重复了一遍。
“会再见的。”
……
……
连绵春雨的尽头。
穹顶阴云连成线,黑云压城城欲摧。
万里皆暗,唯独莲花阁一缕光明,久亮不熄,一尊拔地而起的星辰巨人,手中捻着一条粗壮烛龙的脖颈,两尊法相缠斗在一起,四面八方被围堵得水泄不通,三司六部,以及诸多圣山留在天都的子弟,都来观望这一场对决。
方圆一里地,被莲花阁阵法隔绝开来,但并不妨碍这些观战者的热情,数百枚通天珠悬浮在雷雨之中,从无数个角度观察着这场起于无声,后来逐渐轰动的对决……两人已经打了接近一个时辰。
在命星境界之上的战斗,很少能够持续如此之久,一般来说,高手过招,招招致命,星君之间分高下,也往往是一瞬之事。
“曹燃先生的烛龙法相……好强。这等法相威力,真的是星君境界能施展出来的吗?”
“宁剑仙的剑太快了,听说西境执法司大司首杜威,被他斩于剑下。可是为何我只看到了一颗命星?”
“诸位,总觉得有些古怪。曹燃被洛长生压制,洛长生败给东皇,东皇败给宁剑仙,为何今日这一架,打起来颇有种‘势均力敌’的感觉?”
屋檐上立着一柄又一柄的飞剑。
不仅仅是圣山子弟,就连一些大人物都惊动了。
“羌山神仙居的大客卿!姜玉虚先生!”
一位白袍老者踩着飞剑而来,仙风道骨,只不过身上隐约透露着一股死气,无数剑修对着老者恭敬揖礼。
千手星君破境之后。
姜玉虚便是大隋明
面上仅存的极限星君了,大限将至,他正在不断尝试破关……但情况并不乐观。
老者的身上明显缠绕着衰败之气,只不过眉目依然凌厉,他来到莲花阁上空,端详着宁奕和曹燃的对决。
在大限将至之前,羌祖以命术替他算了一卦,卦象显示姜玉虚今日在天都皇城会有一场造化,此场造化与涅盘破境有关。
于是他提前便驭剑而来。
“宁奕啊宁奕……”
老者的神情有些感慨,曹燃是一个体魄散修,功法和招式,对于自己并无裨益,而宁奕则不同。
今日的这一架,宁奕并没有催动神性,仅仅以星辉对敌,更没有施展执剑者的三卷天书,他收敛一切,单纯与曹燃以剑术对撞体术,体内的连绵劲气始终不绝,一战便是一个时辰!
姜玉虚看着莲花阁眼花缭乱的光火,法相争斗,忽然生出了一种恍惚的错觉。
他也曾出生在一个大世,也曾是大世之中的佼佼者,成就极限星君境界的修行者,哪一个不是天才中的天才?
莲花阁对攻的年轻人,似乎就是自己的当年。
意气风发,眼神坚定,剑气嶙峋。
恍恍惚惚,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
浪潮更迭,旧人老去,新的浪潮已经浮现——
太快了啊。
在羌山内,其实有一份极其详尽的资料情报,把宁奕的所有手段都记录在内……因为备战东皇之事乃是大事,洛长生败北之后,大隋士气跌落极点,那个时候传来了宁奕的胜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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