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年前的‘乌尔勒’统御草原,花了近十年的功夫。
八王旗归心,并非易事。
荒人这股力量,如今势微,但如果有一位良主统御,那么未来必定大放异彩。
这就是宁奕今日不愿与金鹿王帐发生冲突的原因。
要建立“乌尔勒”的权威,他就要在王帐内拿出证明边陲叛变者存在的证据。
……
……
“宁奕,这就是你所谓的‘查案’?”
回去路上,叶红拂发问。
宁奕笑了笑,没开口。
这一趟去金鹿王帐,本以为是寻气追凶,到时候自己和叶红拂驭剑而出,没想到金鹿王还回帐了。
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太平”。
“不用急,接下来就是麻烦你的时候。”宁奕给叶红拂传音两句。
红衣女子蹙起眉头,望向宁奕,道:“你确信?”
宁奕点了点头,道:“不会有错。”
分别之际。
大可汗带着歉意道:“乌尔勒,是我冲动了。”
田谕寄信的本意,是希望草原内部不要插手,追凶之事埋线细挖,等待合适时机,一并掘起。
今日他带着乌尔勒,直接闯入金鹿王帐,寻气追缉,此事已经闹得母河沸沸扬扬,想必此时,八王旗各部都在议论巨像高台的叛变者,猜测是谁出卖了边陲情报。
“无碍。”
“大可汗,接下来就不劳烦您了。”宁奕轻声道:“此案已经破了。今夜等我消息便是。”
躲在宁奕怀中的小狐狸,听闻此言,眼神亮了亮,身子却努力往内缩了起来。
……
……
“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回到自己的营帐。
宁奕将白微掷出,这次小狐狸学乖了,没有幻化人形,而是任由宁奕摔在床榻上,顺势打滚,咕噜噜翻了几圈,找了个角落把自己脑袋埋起来。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宁奕冷笑一声,抬起一只手,作势要打。
“砰”的一声,烟雾缭绕,白微幻化成人,仍然是那副脑袋死死埋入床榻被单的姿态,只不过腰身俯地极低,拱起的蜜桃翘臀,递到了宁奕的手边,一副任君鞭挞的姿态。
宁奕无动于衷,掌心凝聚雷法。
噼里啪啦的雷光,在营帐内亮起。
白微吓了一跳,连忙转了身子,双手搂着棉枕横在身前,一副惊恐神情,“宁……宁先生,奴家可没做什么坏事。”
宁奕收了雷法,淡淡道:“以铜镜与你联系的那位妖君,不是埙妖君吧?”
白微欲言又止。
宁奕一只手从白微胸襟中拽出那枚古镜。
他把玩着那枚古镜,带着讽刺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十分清晰。
“我知道你听得见。这几日,想必运筹帷幄,胜券在握,对我失望极了吧?”
自己在巨像高台掳走白微,刻意留下一面镜子,没有摧毁,就是要钓出龙皇殿背后的“谋士”!
对宁奕而言,能否揪出草原叛变者,并不重要。
因为最差的情况,也就是龙皇殿将其接走,对方逃掉了,便不会再影响后续的战略部署。
但能否揪出此次隔着棋盘,与自己真正博弈的棋手,却很重要。
他在明,敌在暗。
这番言语之下,古镜一片死寂。仍然没有动静。
“我这几日一直在想,草原这边的‘叛变者’,得是什么身份,才能让龙皇殿都费劲心思,想要搭救。一位草原王……真的值得么?”
宁奕笑了笑,道:“草原王,纯种出身的荒人,死了也便死了,即便是三大姓草原王愿意投诚,也不值得北妖域大费心思搭救带走。”
北妖域龙皇殿,妖族天下顶级大势力,坐拥数位妖圣,麾下妖君层出不穷。
草原王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其在草原。
如果到了龙皇殿,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古镜如死物,但宁奕知道,那端的“妖君”正在听着自己此刻的每一句话。
“本来我还不敢笃定,到底谁与妖域联系,通过什么手段联系……直到我进了金鹿王帐,再到金鹿王回帐,我反而可以确定,一开始的想法,没有错。”宁奕笑了,“金鹿王妃安岚的梳妆台上,一应俱全,可惜没有镜子。那般细心保养的一个女子,梳妆台上最不该缺的,就是镜子。”
“你与埙妖君使用‘镜子’的方法不同。我感知不到你的妖力波动……虽然不知你是怎么做到的,但这一点的确厉害。”
“只可惜你犯了一个错误……这几日,白微给出的情报太少了。如果不能给予‘信任’,何必通过镜子联系?”宁奕笑了笑,“那位金鹿王妃,平日里就用同样的秘术与你联系吧?梳妆台缺失的镜子,就是媒介……她是你的什么人?”
仍然死寂。
没有声音。
“还在硬撑。”宁奕摇了摇头,道:“接下来就让你死心。”
帘帐被拉开。
云洵抱着一沓资料入内,道:“宁奕,这是你要的档案文卷。”
情报司鹰团,在入母河之时,就已经分散开来,八王旗内部最强大的情报部署就位于雪鹫领,这也是宁奕完全执掌的一面王旗……这段时间,田谕配合着鹰团副官雪隼,规划档案,整理出了这一份宁奕所需要的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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