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奕凝聚神形,长身一揖,然后入座。
他看见宋净莲,呦了一声,目光避开宋净莲,望向朱砂,笑眯眯问候道:“弟妹久日不见啊,长白山闭关如何?”
此言一出。
满座哗然。
宋雀替儿子辞婚之事,还未在天都传开……此事连宁奕都不知道,只不过那些圣山山主对宋净莲知之甚少,只了解这位宋家公子与大隋南公主指腹为婚,喜结良缘,只不过这桩婚事多有坎坷。
太子笑道:“小宋公子与南室婚约已解了,诸位倒不必惊讶。白桃与净莲各自都有心上人,本殿就自作主张,替二人解了这根红绳。”
无心道破天机的宁奕,听闻此言,眼底有一抹惊讶。
大客卿替儿子悔婚,说到做到,这是必然,但他没想到此事如此之快……而且太子答应地还这么爽利。
宁奕意味深长瞥了一眼坐在这里的净莲二人。
太子答应地爽快……果然也是有理由的。
宁奕笑了笑,忽而道:“有情人终成眷属,殿下愿意赏脸,这可是一桩大喜事,恭喜恭喜,可惜宁某身处天
神高原,无法亲自来贺……但该给的份子一分也少不了。”
这番话说完。
宁奕笑着望向长桌首席。
太子殿下平静扫视一眼宁奕,这般示意自己表态的无赖行径……他早已司空见惯。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略微沉思一二。
李白蛟微笑道:“本殿衷心祝贺二位,战事太平之后,会亲自送贺。”
太子表态,次席的一众星君便接连表态……宋净莲二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一一谢过。
宁奕替二人揽了一份大礼。
太子被“利用”之后,淡淡抿了一口茶,忽然问道:“宁兄,在草原那边进展如何?”
宁奕笑着摇了摇头,道:“诸事不顺……刚刚结束了青铜台武宴。”
“本殿听闻‘青铜台’是草原荒人比武论道之地。”太子似乎来了兴趣,笑着问道:“荒人崇尚武力,每逢篝火大宴,便在青铜台见血降圣,以力证道。即便是可汗之位,也在台上见分晓。”
“殿下说的不错。”
“既如此……本殿的铁骑,是否与母河荒人较量了?”太子又问了一句。
宁奕叹了口气,道:“自然是较量了的。”
太子殿下细眯双眼,身处神海阵心的他,掌心所握乃是实事,这是一枚真正的玉瓷茶盏,随着缓慢把玩,雾气凝聚如蛟。
身为大隋天子,必不能接受外战失利,有辱国祚之耻。
长桌会议的几人都沉默下来,静等宁奕话音。
“大隋胜得毫无悬念。”宁奕道:“而且胜得太无悬念……也正因如此,母河的收拢反而成了问题。”
为了刺激叶红拂,他与那女疯子立下了十日赌约,约好一人教导一位弟子。
宁奕教导黄舒。
叶红拂教导夏祁。
而万没想到……叶红拂这厮是一个疯子,夏祁也是一个疯子,青铜台武宴,让夏祁第一个登场,这个跟叶红拂修行十日的憨小子,一人猛如虎,连挑了母河十位勇猛之士,打得第八骑团连连叫好,打得白狼王等一众草原王最终拂袖而去。
这一架打得宁奕是焦头烂额。
他将此事说与太子。
李白蛟露出了理应如此的笑容。
“打得好。”太子淡淡道:“就该如此去打。我记住此人名字了……夏祁,等他再回大隋,本殿重重有赏。”
他望向宁奕,意味深长道:“你此行若是要打醒草原,便该如此去大胜,何必顾忌颜面?草原那帮蛮子拿了本殿的刀和剑,就要做好割肉的准备。我看他们是睡得太久,忘记自己几斤几两了,就需要一个狠狠的巴掌,让他们清醒。”
太子的这一番话,让宁奕也恍然清醒。
李白蛟此言虽有个人意气在内。
但……说的太对了。
自己此行想要收服草原,就该展露出绝对碾压的武力……若是草原只是惜败,哪里会认为大隋胜过自己?
“大可放心。”太子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宁奕肩头,极其笃定,露出智珠在握的淡笑:“若想跟草原那帮权贵彻谈,这次大胜……反而是最好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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