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家得分。”
少女计分官的声音并无感情。
“闲家得分。”
“闲家得分……”她望向宁奕,那个平平无奇的男人笑着推出筹码,示意赌局继续,他并不想结束这一轮赌局,这意味着筹码翻倍,接下来也要面临被翻盘的可能。
阿曼莎神情始终优雅,但随着时间推移,那个男人不断压满,取满,翻番,再翻番……她的额头逐渐渗出冷汗。
作为酒楼的主人,赌坊的负责人之一,她本身就是一位赌术高手。
这座赌坊内设置了封禁阵纹,利用修为神通来窥牌换牌的行径一旦发现,将会受到最严厉的处罚……至于那些修为境界通天的大人物,谁会来这座小赌坊里玩乐?
而花牌本身是个没什么捷径的游戏。
短短半个时辰。
宁奕已经赢走了阿曼莎桌面上九成的筹码……换算过来,他已经赢走了庄家接近五百万银蛇币的财富。
事实上他根本无需兑换六百万的筹码,只需要一个上桌的添头,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输过。
从赌局开始的第二局后,宁奕就默默关上了命字卷。
眼前的对手,比起丫头要逊色太多太多。
根本不需要命字卷的辅佐……他自己便可以轻松取胜。
这半个时辰,宁奕一边与对手博弈,一边传音告诉叶红拂规则。
叶红拂逐渐看懂了这场赌局。
本以为修行大道,唯剑作伴,但现在发现,人间还有很多其他有趣的东西……譬如这个叫“花牌”的小游戏,就挺有意思。
宁奕告诉自己,徐藏也喜欢玩这个游戏。
不图什么。
就图个乐子。
听到这里,叶红拂拧眉注视着宁奕,陷入沉思。
谁也无法把这个坐在赌桌上伸手揽钱,乐呵傻笑的身影,与大隋敬仰高高捧起的蜀山小师叔联系在一起……凡俗之间的金银,对他们已经没了意义,而与一头小蛇妖,争夺一场赌局的胜负,也没有意义。
那么意义是什么呢?
或许意义的本身……就是无意义的。
随心而动,随刃而行。
阿曼莎擦拭面颊汗水,她努力保持优雅与微笑,但玉背凝结的汗水出卖了她,赌桌仍然被筹码压满,只不过她面前空空如也,东岩子的面前筹码如山。
真如一座大山。
“失陪一下。”阿曼莎取出一条绸巾,轻轻擦拭面颊,直至此刻她还竭力保持着从容气度,大妖赌客们纷纷为这位“赌坊主人”让路,今夜这场豪赌让所有人大开眼界。
如果接下来虺蛇不能翻盘,或者宁奕不玩下去,那么赌坊就要兑现接近一千两百万的筹码出来。
阿曼莎离开了小半盏茶的功夫。
小半盏茶后,围观人潮一阵骚动,惊讶声和赞叹声响起。
人潮自发为来者退散。
来者只披了一件简单薄纱,曼妙酮体在纱巾下若隐若现,阿曼莎在一旁恭敬侍奉,两人对比之下主仆关系一目了然。
比之阿曼莎,她更美,更柔,更媚。但却不邪。
不妖不媚不蔓不枝。
眉目之间,流淌异域灵气,从头到脚都完美无瑕,肌肤嫩得能掐出水来。她像是中州大漠风沙里孕育而生,而且天生丽质的女子,眼中既有着饱尝世间疾苦长大的悲悯,又有清澈如湖泊的明晰和童真。
生了这样一副容貌的女人,让人明知道是蛇蝎,还是会忍不住相信她童真无邪。
阿曼莎遣退了人族少女,亲自来当计分官,看得出来,她的神情十分紧张,她已经输光了自己权限内的所有筹码……无论今夜接下来的战局如何,自己都要受到惩罚。
狮子端着巨大筹码银盘而来,那枚巨大托盘上,并没有筹码,只有一枚小小的玉石钥匙。
蛇山大统领摘下玉石钥匙,放在桌面,轻轻推了过去。
“敢不敢赌一把?”她笑道:“这把输了,虺蛇赌坊是你的。”
坐在如山筹码背后的男人神色不悲不喜,似乎在沉思,但更像是在发呆。
在赌客看来。
他随时可以把筹码拿走……后果可能是他走不出这座虺蛇城。
他也可以答应蛇后的“豪赌”。
输了,今夜战果,全部吐出。
赢了……
了解蛇后性格的大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想这厮若敢接虺蛇赌坊的钥匙,恐怕比取走一千二百万筹码的结果还要更惨。
“赌。”
那男人忽而起身,把所有筹码都推倒在桌前,哗啦啦如潮水一般,极其壮观。
但他微微一笑,道:“但我不要这把钥匙。”
“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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